瞥开视线,紧紧闭起眼,牙关咬得好紧,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等着迎接紧随而来的撕裂剧痛
然而,她可以感觉到他侵占她的身体,可以感觉到胀满的另一份心跳与她合而为一,可以感觉到自身觉醒的燥热欲望,独独缺了初夜痛楚。
她眉心的拧蹙被他吻开。
“我说了,我不会弄痛你的。”他舍不得她尝到疼痛,他要她快乐。
“好奇怪我以为”她咬着唇说话,眯着蒙蒙眼缝看他,脸上又是红霞又是困惑。
“以为什么?”他的十指扣住她的,吻着她的鼻眼。
“会痛不欲生”为什么她觉得还满呃,舒服的?虽然身子勉为其难包容了他,那样的青涩或许让她难以适应,可是竟然没有痛得她哭爹喊娘,让她始料未及。
他只是笑,开始在她身体里放纵缠绵,她不觉疼痛,他无须怜惜,尽情逞欢。
好吧,她心里的困惑先搁一边,现下脑子里容不下太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算她想好好思索,他也不允许,非要她将心神全放他身上,他正爱着她,不许她分心忽视。
月下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或许该说,她完全独占着他。他在她身体里享受甜蜜,她则在他心上榨取他每一分的感情,豪夺他爱她的证明。
她吻去他鬓角的热汗,在他耳边将欠他的那句话还给他,说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斐知画在那一瞬间,身体与心灵同时感到圆满满足。
他最美丽的月下美人
“我跟你说喔”慵懒的声音才起了头又消失。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不忍摇醒她,但被吊着胃口也不是太舒服的事情,所以他试着放低声问,若她没睡沉,自然就会答腔,若她没醒来,他也不再追着问。
她在他身旁翻身,覆盖着双眸的小扇长睫连掀也没掀,蹭进他怀里,他笑着,将她的长发拢妥,再把被衾拉高一些,不让她着凉。
本以为她要睡不说话,没料到她又冒出话来。
“每次我把你甩在身后,我都会一直一直回头看你——”她张开漂亮深邃的眸,望着他。
“我知道你有回头,我在看着你。”他站在她身后,为她的眼神及脸上茫然的表情疼惜着。他等在那里,希望她飞奔回来,将满腹的委屈告诉他,无论是用尖嚷或是吼叫的方式,也好过她像负伤小兽,独自要找个隐密地方吮伤。
“我一直回头看你,想要跑回来,跟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凶;想跟你说谢谢,谢谢你来找我想要扑到你胸口,向你哭诉,想要你安慰我,想要你帮我把所有的悲伤难过都一肩扛起,想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你担”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我一直等在原地。”从没有转身离开过。
“因为那样好任性”虽然跺脚吼他也很任性,可是她觉得别扭,也好怕他拒绝接收她的依赖。
“怎么会呢?比起任性,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寂寞逃避更加难受。”他吻吻她的鼻尖,她皱鼻轻笑。
“我记得你站在那里不动的模样如果你那时对我张开手臂,我大概真的会很没有节操的爬回你身边。”还好他没有,不然她那模样一定很窝囊在他面前尽情懦弱,不用强撑起坚强。
“如果你那时对我勾勾手指,我才会像条忠诚的狗,奔向你脚边。”还好她没有,不然他那模样一定很狼狈。
“因为你爱我呀。”她骄傲地说,粉晕色的小脸扬着光彩。
“你不也一样。”说得好像他单方面演着独脚戏似的。
“是你先说爱我的。”先后顺序代表着输赢,她不让步喔。
“是你先爱我的。”他是先开口那方没错,但是先爱他的人,是她。
“明明就是你先说的!我是在后来才说的。”猛然想起她回应他的那时,两人正做着什么私密事,她气势削减。
“不争这种事了,好吗?”
“你先认输就好了呀。”
“我认输。”
“你太没志气了啦!”让她赢还有意见。
“输给你又何妨,你愿意爱我就好。”这比任何事都重要。
好像也有点道理她争这种输赢就显得太孩子气了些。
反正是他宠出来的,活该。
各人造业各人担,她是他的业,他也不能有怨言。
“你笑得眼都弯了。”脑子里八成没闪过什么好事。
“只是开始同情你。”同情他以后要花一辈子哄她、骗她、包容她,想想真该替他掬一把男儿泪。
“同情我爱上你?”
“那不值得同情,好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戳刺他的胸口。他敢否定就别怪她翻脸,对他始乱终弃,玩玩就算!
“那你同情我什么?”
“同情你遇到我,活该让我欺负。”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贬损自己的意思。
“我感谢能遇到你。”他不会用同情这两个字,如果真要用,他会说:是天同情他,让他遇到了她。
“甜言蜜语,说来也不脸红噢?”真正脸红的人是她。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出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笑着推开他,身子钻出被衾,但只来得及探出一只裸足,又让人逮回榻上。
芙蓉帐里,婬艳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