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坐。”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唐清辰对林隽并不摆大老板的派头。林隽答应一声,接回泡好的新茶,为两人各换了一杯,也寻了个位子坐下。
汪老头说:“唐家少一辈的里面,数你小子心眼最多。”
唐清辰听了这话也只是一笑,不以为意。在唐清辰这里,但凡没有触碰到原则性问题,长辈说什么,他都听着。也因为这个,无论唐家的各位长辈,还是唐氏董事会那里,唐清辰都有着极好的口碑和风评。大家都觉着这孩子年轻有为,不骄不躁,还对长辈特别有耐心,对外又有着雷霆手段,这样的继承人,简直是万里挑一,对于他,没人会有什么不放心。
汪老头撩起眼皮打量他,又说:“有什么事,就说吧。跟舅公还打谜语?”
唐清辰唇边含笑,将林隽为汪老头倒的那杯茶往对方面前挪了挪。
林隽则开口:“汪老,听说您尝过他们几个人的手艺了。您觉着,我挑的这几个人怎么样?”
林隽这话一听就是替唐清辰问的,探讨的也是专业问题,对着唐清辰本人,汪老头儿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现在就剩三个。”他比出三根手指头:“那个男孩子是京派糕点杜篆大师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亲侄子。杜篆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但他这女儿没继承父亲衣钵,杜鹤可以说是他的得意弟子。”
林隽问:“这杜鹤怎么样?”
汪老头端起茶碗,吹皱一碗碧盈盈的春茶,不疾不徐地说:“手艺没什么问题,性子需要好好打磨。”说着,他抬眼看了眼唐清辰:“这小子符合你的要求,但调教完能不能安心留下来,我不做担保。”
唐清辰说:“他如果是个守成的性格,就会走,回到杜大师身边去。”
汪老头品了品这话,又品一品手上的茶,而后点了点头:“你这话有点意思。”
林隽问:“那另外两个人呢?”
汪老头说:“殷家那个姑娘,有点天赋,但是性子太浮,而且大概从小养得娇惯了,吃不得苦。”他皱着眉寻思片刻:“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妈妈应该是叫殷筱云吧。有那么个性格要强的母亲,也够这丫头受的。”
林隽偷瞄一眼唐清辰的脸色,轻声说:“汪老,您还不知道吧?咱们家老爷子,一门心思想让咱们唐总娶这位殷小姐”
汪老头灌了满口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全喷出去。末了都咽进肚里,一边揉着胸脯一边看唐清辰:“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没带你爸爸去复查一下,到底是心脏不好,还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儿不大好?”
林隽想笑,但实在不敢笑,只能强憋着笑意继续替自家老大诉苦:“我们唐总不愿意。老爷子还成天闹。这不,把这位殷小姐安插进咱们君渡酒店工作,就是顺着老爷子意思来的。”
汪老头斜眼瞧唐清辰:“这么说,咱们小唐总看上殷家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