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蓁身姿娇小,着素色薄袄,长长的头发挽成纂儿,戴了枝缀碎宝石的梅花形珠花,连裙子也是霜色,走起路时轻姿摇曳,颇有弱柳扶风之感。
晏莞双眸湛湛的望着渐行渐近的堂妹,纯稚无邪的眼中尽是不解,五妹妹何时成了这副模样,连路都走不稳了吗?
因着原就不喜,又见二人亲近,她心头浮出不快。小跑过去,拉起母亲牵着堂妹的手就晃,“娘这么久都不来接我,还以为您不要女儿了呢。”
纪氏宠爱的望着她,知她是故作可怜,“你倒会使性子,听说你在这住的自在,还惦记着要娘来接你?”
“姐姐和伯母母女情深,彼此惦念着呢。”晏蓁笑语。
纪氏闻言,目光越发柔和。
晏莞很不喜欢她插话,淡淡睃了眼下巴翘的老高,“当初是娘送我出的府,您不来接女儿,女儿怎么回去?反正您在府里有人陪,大可再把我丢舅舅家,省的我在您跟前惹麻烦。”
这委屈的语气,倒似是在控诉被丢弃般,纪氏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发,佯似责怪:“脾气怎这样大,这是和娘怄气呢?”说着搂了女儿在厅里落座,同主位的袁氏开口:“这几日,让嫂嫂费心了。”
袁氏摇头,“不妨碍,莞姐儿原就懂事。”只顽劣了些。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自己知道,不过纪氏至多就这么谦虚两句,真要说女儿不好也不可能,就笑了笑含糊过去。
晏蓁同袁氏请安,礼数周全,“见过大舅母。”
袁氏在见到少女时就觉好奇,小姑素来与晏家的几位妯娌都不亲近,若说是长房就罢了,好歹是姑老爷的胞兄,但过去也不曾带到纪府里的,今日怎领了个四房的侄女过来?
“这是蓁姐儿?快过来。”
袁氏招手,后者上前,她就牵了女孩的手笑道:“真是可怜见的,听说年前刚病了一场,眼下气色倒是不错,就身子纤薄了些。”
“蓁儿谢过舅母关怀。”晏蓁浅笑,梨涡隐现。
袁氏看着可人,面色更加亲和,心中却暗道晏五虽看着气质端庄,但容貌清秀过于寻常,徒有几分俏皮可爱,小姑从来挑剔,怎么就入了眼?
晏莞心眼小,自是见不得她们对晏蓁好,倚在母亲怀中询问:“娘,我怎么瞧着五妹妹头上的珠花像是我妆匣里的?”
晏蓁回身,伸手抚了抚那朵珠花,歉意道:“原就是姐姐的,伯母借我用的,我这就还给姐姐。”说着就要取下。
“蓁姐儿你且戴着。”纪氏出言制止,又同女儿解释:“明日就是你外祖母忌辰,你五妹妹因着避讳所以特地着了一身素装,清早见她进阆仙苑时竟素面朝天毫无饰物,娘这才让丫头去你屋里取了朵珠花。”
“可这珠花是我最喜欢的!”晏莞生气,堂妹跟来纪家做什么,自己外祖母的忌日又与她何干?她就不喜欢晏蓁缠着母亲,现在母亲还维护她。
“你满匣子的珠花,平素不见你用,如今倒说最喜欢这个。”
纪氏晓得闺女是故意较劲,口吻严肃了些:“亏你五妹妹担心你身子,还特地去清虚观向纯阳道长给你求了道符。”
话落,从袖中取出个精巧荷包,打开将明黄折符递给女儿,“如今不再动不动就头晕了吧?快,好生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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