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换裤子,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把睡裤换上了。我累得坐在地上休息,感叹时光流逝,自己好像老了。
歇了一会,开始脱上衣,由于内衣的构造好脱,我先把它解了下来,然后再把吊着胳膊的纱布从脖子上卸下来。这一动就感觉骨头会断掉一样,于是,就小心翼翼地、缓慢地把衣服慢慢脱下来,其他部分都脱下来时,右胳膊的袖子却刮在了夹板上,我一拽衣服,胳膊就疼得我哇哇直叫。于是,这画面就变得极为猥琐,一个快三十的‘女孩’只穿了条睡裤,光着上身坐在地上,时不时地还带着哭腔嚎两声。
就在我自虐得不亦乐乎时,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看着门口,瞬间满脸黑线。
“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这个想法瞬间闪过脑子,我立刻扯过被子,钻了进去,只留了一只脑袋在外面。
他进来时似乎没有看清我在干什么,但是看到了我正慌张地捂被子,于是,一边脱着大衣,一边淡淡地问道:“怎么,看到我回来就慌张了?”
我惊恐地盯着他,使劲摇了摇头。他看我的态度,嘴角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我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立刻又摇了摇头。
他脱下西装,一边解领带,一边朝我走来。此时,我的姿势是跪坐在地上,外面捂着被子,左手在里面使劲握着被子接合的边缘,右胳膊上还挂着我的破衣服。如此窘迫的姿态下,我依然故作镇静地仰头看着他,此时我就像只哈士奇,除了傻,没有别的了。
他看着我,眼中掠过了一丝怀疑,淡淡地肯定道:“看来是做坏事了。”
我感觉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已经看穿了我,我已无力招架,只得一边摇着头,一边拖着病躯往后拱,像只猪一样,一边跪跑着,一边蹭着地。
他站在我后面,眉毛一挑,抬起脚就踩住了我的被角,我‘啊’的一声额头直接磕在了地上。接着胳膊上也传来了一阵格外酸爽的痛感,疼得我眼睛瞬间红了。我笨拙地忍着痛,拄着地又跪坐了起来,左手依旧死死地攥着被,回过头楚楚可怜地抬起眼看他,他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然后我好像看到了他脸稍微红了点。
“你躲什么躲?”他依旧踩着我的被角,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你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吗?”我忽然想起他说的‘不能乱跑’的话,更加害怕被他发现骨折的事情了,心虚地岔开话题问道。
“办完事,就回来了。”他脸上的红润褪去,恢复了以往大叔懒懒的样子。
“跟梁子瑞和好了?”我立刻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
他俯瞰着脚边的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又没吵架,哪里来的和好。”
他那副傲娇的小模样,还不承认吵架了,也太少女了吧!我鄙视地看着他。他懒得搭理我,抬起脚坐到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便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我裹着被,不好移动,依旧侧头看着他。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吊胳膊用的纱布。
我感觉整个人瞬间不好了。脖子不自觉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纱布,那一看就知道是医用纱布。他拿着它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淡淡道:“这是什么?”
我在他眼里分明看到了“如果不告诉我你就死定了”这样的话,但还是壮着狗胆答道:“什,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他嘴角扯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是眼中却满是杀气,冷冷地说道:“熙橙呀!你最近长本事了!还会装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我的被扯了一下。
“开玩笑!我怎么能让他拽下来,我里面除了条睡裤可什么都没穿,让他把被拽走我还活不活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瞪着他使劲往回拽了一下被。
他看着我,明显感觉到被挑衅了,眉毛一挑,大手抓住被,接着就是站起身猛地用力一扯。
“——!”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眼里的我,光着上半身,左胳膊横挡在胸前,右胳膊残废地挂着一件衣服举在半空中,脸上是满满的惊恐,双眼里急的快流出泪了。
而我眼里的他,只看到了脸上的表情,那表情从淡定到惊讶,到无奈,然后彻底红了。
他手里举着被,呆站在那里,双眼发直地看着我,脱口而出道:“好小。”
他看到了!他全看到了!他居然看了!
我立刻蜷缩起来,更紧地挡住前胸,这一瞬间心脏仿佛瞬间被戳了几千刀,眼前奔过一万只各种马,眼泪因惊吓差点就流出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额头上的血管也都膨胀了起来,他恨恨地咬着牙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还有这种嗜好!”话音刚落,便把被子铺头盖脸地扔到我身上,然后转身就进了浴室。
整个被子像个帐篷一样把我全部罩在了里面,我近乎绝望地失去支撑的力气,蜷缩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可是我满脑子却都是那句“好小”我的尊严和人格好像都随着那句“好小”碎成了渣,被冲到下水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