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接着那男子又轻柔出声“你已受了伤,这阵法又是老祖宗专为请你回去而设,再斗下去对你并无好处,我看祖姑姑还是就此住手跟我回去见见老祖宗罢?我阴蓟以性命担保,祖姑姑回去定无性命之忧,如何?若祖姑姑是在气侄孙方才偷袭之事,回去后用那灭魂鞭好好抽侄孙一顿便是了”
最后这一句尾音暗哑微微带着呢喃,竟有种说不出的靡靡诱惑之意,似在挑逗,又似在扰乱人心,但他苦苦劝说的对象却并未有半点回应,只闻那刺耳怪声愈发急促,间中还有几声尖利猫吼,隔有一段距离的叶航都能感觉得到那处红光大盛以及扑面而来倏起倏止的劲风!
叶航心神俱震,朝那处如箭般疾驰而去!
声音传出的地方是暗洞一处极阔的空间,远处能见一丝微光,想来出口不会太远,一侧深处有水流潺潺之声,应是那暗河七拐八绕到了这处,洞顶怪石嶙峋不时有水滴渗出,只见怪石下一瘦削女孩背靠横空壁立峻峭惊人的巨大洞壁盘膝而坐,前方数十张青绿纸符深插入地呈半圆形将她团团围住,但已有几处纸符已迫不住压力自行燃起,几个眼瞳青白肌肤霉烂辨不清面目的矮小怪人正不断变换阵法脚步朝那符圈处逼近,尤其是已燃起的空处,它们几乎已能一脚踏入,只是那圈内一只毛发竖直裂开森森白牙的碧眼黑猫一爪拍过那些怪人腿上便冒出一阵焦臭黑烟,逼得它们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而那被围的少女正双手不住变指结印,控制着细细红线与另一跟几乎肉眼不见的银丝线在半空中缠斗,不时还要弹射出新的符纸补到符圈内,身前地上洒落了几点像梅花一般鲜艳夺目的鲜血,不远处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青年也正间步足向乍进乍退弹动指尖银线,本是柔软无力的细线在两人指尖控制下如活物一般缠斗不休,每每相碰必发出尖利刺耳之声,那声音凄厉尖啸令人心惊!
赶到山石后扶壁看到这一幕的叶航呲目欲裂,那被包围的少女不是阿离是谁?
这时那黑衣青年全身定势,口中低啸出声,围攻阿离的几个怪人闻声立即加快了步伐攻击符圈,而那缠斗的红线银丝更是已让人看不清动作只觉得半空中红光一闪再闪速度奇快!就在黑衣青年额冒冷汗奋力逼前一步想速战速决之时,忽然一道刀光疾闪而出,石后一高大男子跃出的同时朝他胸口-射出了一柄锋利匕首!
那匕首飞射而来直直插-进了黑衣青年心口处!他的脸瞬间出现极痛之色,足下踏步突然凌乱了一瞬,然后他伸手朝自己胸前用力一拍,只见那已插至及柄的匕首竟自向外退出,带出一道血水!
但高手过招哪里容得下半点疏忽?坐在符圈之中的少女在他步伐凌乱的瞬间从地上拔地跃起,足尖点着身后山壁向上几步然后双腿一曲纤瘦身子忽如燕子掠空,斜掠而起!竟越过了围在符圈外的怪人朝那青年处弹射而去!
黑衣青年瞬息间只看见一道纤细身影自半空中飞掠而自,劲风激起间,对方黑色衣裳衣袂震飘,额前浓密刘海飞起刹那露出了一张煞白如玉清凄清绝的脸!
他呼吸一窒间竟忘了后退,待察觉时已经无从闪躲,那少女轻飘飘落在他身前,一根纤细白皙得令人心疼的手指,无声无息地按在了他的眉间。
“滚。”她唇瓣微动,声音清冷如冰玉相砌,然后她捺在他眉心穴上的手指轻轻往里按了一下。
就那么轻轻一按,他却如被巨雷劈中!一股寒霜之气自他眉间涌入,他浑身一震,被震得连退数步!只觉外人看不见的皮肉之下,浑身气血都似被冰冻住一般且气力点点流失而去,筋骨与筋骨之间似扭曲驳缠般绞结起来,那痛意几乎让他忍不住嘶吼出声!
他原本青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惨青一片,手指已无力再有动作,半空中厮缠的银线突然软而跌落,如死蛇一般,而先前围绕符圈布阵的几名怪人没有咒语指挥已停下了身形步伐,目光暗淡呆滞下来。
先前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已跌落至他脚下,他强忍着咽下已涌到嘴边的鲜血,狭长双眼自地上那柄雪亮军刃阴毒看向朝他飞出匕首之人,见那身形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阿离身后不远之处,一双俊眸紧紧盯着阿离身影,紧张之意见者皆知。
“原来祖姑姑还有帮手”黑衣男子强忍剧痛,低声笑道,
“我偷袭你一次,你伤我一回,我和祖姑姑算是扯平了,我们下次再见罢”说完,他再次看了击伤他的阿离一眼,然后低喘着缓缓举手施咒,让那几个怪人跟着他收势朝洞口微亮处退去,而阿离手指微动收回了红线,身形却静立一动不动,只清清冷冷地盯着他的每一个手势动作。
等那叫阴蓟的黑衣青年已退至远处,几个腐烂怪人也跟着到了他身侧,阿离深黑眼底才出现了一丝放松之意,朝叶航瞥去带着谢意的一眼,但她瘦弱小巧的肩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方才的安然静立都似硬撑出来的一般,叶航心中一紧,
“阿离?没事吧?”他低问一声,举步上前想伸手去扶她,就在这时,远处见到这一幕的阴蓟突然伸手抓起一个腐烂怪物用力朝叶航这处掷了过来!
那怪人被掷出时,阴蓟拼出全身之力施出恶毒咒语,只见那腐烂怪人突然似被吹气一般全身瞬间肿胀起来,腐烂脸上连皮肉和五官都如粪血般胀红!
“祖姑姑,我送你这友人一个大礼可好?”吐出一口鲜血后阴蓟再不敢停留,带着剩下的几个呆滞怪人朝洞口疾驰而去,只甩下一道阴冷余音!
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半空中肿胀怪人自身体内部爆炸开,暗红恶臭的腐肉秽液如箭般朝叶航方向射去!
阿离双手急划自袖中射出仅剩的一道符纸挡在叶航面前,一张小小符纸不住旋转将粘液挡开,叶航竟未沾到半点!而那液体所落之处全部冒出一股恶臭黑烟,可见毒性之大,待那符纸焦黑落地后,叶航才看见,阿离白玉般的半边头脸已被沾上的粘液所腐蚀,伤处焦黑腥臭,已能看见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 考验男主的时刻到鸟,你们说半人半鬼的阿离他还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