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痕大脑有丝丝空白,直至阎司炔唇角弧度加深,一缕浅笑声溢出,从阎司炔神情来看,似乎是对千痕的反应感到满意。</p>
千痕这才察觉自己被反摆了一道,他咬牙,暗暗腹诽这只老狐狸半点亏不肯吃。</p>
“明日爷要出去一趟。”阎司炔坐起,背对着千痕。</p>
“你。”阎司炔语速放慢,“一切好自为之。”</p>
又是话里有话,千痕想问究竟,可思量片刻,他终是没有开口。</p>
同日深夜,阎府别院</p>
千痕回到住处,卜星天已经熟睡,房内摆放着几盆新鲜的九里香,花瓣洁白,香气淡雅。</p>
说实话除却房间密闭,其余摆件一样不缺,每日三餐送来的饭食亦属上品。</p>
千痕走至床边坐下,他看着卜星天,明明睡着了,可卜星天紧闭的眼皮还是会时不时快速跳动,手攒紧被角,一副担惊惯了的模样。</p>
千痕不禁叹息,他抚过卜星天苍老的脸颊,“若不是你,我早该死了。还累你跟着我一起吃苦,日日不得省心……”</p>
头一回,千痕觉得该给卜星天谋个好归宿,千痕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卜星天老了,千痕实在不忍心看她继续操劳。</p>
就这样一坐许久,千痕决定明天找机会问问卜星天,同时再让她多制些伪装秘药,以备日后长久之需。</p>
清晨曙光穿透纱幔,阎司炔揉了揉眉心,他在温泉里泡了一夜,面色仍是不佳。</p>
“爷,要不要让厨房煮些醒酒汤?”卫翼问。</p>
换来阎司炔冷冷一瞥,“你何时见我醉过。”</p>
“是属下糊涂,请爷恕罪。”</p>
阎司炔摆摆手,“取衣服来。”</p>
然而当阎司炔看着卫翼手中的华彩繁纹蕊袍,阎司炔沉默许久。</p>
“爷?”</p>
“罢了,去另换一件素色的。”</p>
待到卫翼再次回来,他替阎司炔更衣,是一件月牙白的雨锦长袍。</p>
卫翼小声道,“爷,既然您心有不忍,那不如……”</p>
岂料阎司炔反手,一把扣住卫翼颈骨。</p>
阎司炔发丝仍在淌水,明明前一刻还俊美无俦得如同水中妖,这一刻却化身为狠绝暴戾的蚀骨恶魔,浑身散发出得气息令人不寒而栗。</p>
阎司炔邪魅的凤眸微眯,杀意迸射。</p>
“你是想步他后尘么。”</p>
这一幕被刚要入内的卫羽看见,卫羽瞳孔缩了缩,旋即停下脚步。</p>
“属下……不敢。”卫翼勉强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p>
阎司炔却是手中力道加大,在卫翼颈骨就要被折断的时候,阎司炔方才松手。</p>
卫翼急急跪地,“谢……谢爷网开一面,属下这就去安排后续事宜。”</p>
可阎司炔未有回应。</p>
卫翼背后冒出冷汗,所以……爷到底想怎么样?一会换素衣,一会又说没有不忍,现在更好连话都不说了,唉!今日这事怎么就这么难办呢?</p>
倒是立在外头的卫羽,他犹豫再三,终是大着胆子入内,卫羽拉过卫翼,悄声道,“快去吧,爷既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p>
“可……”卫翼看看阎司炔,见他仍是没有反应,卫翼叹了口气,“唉,好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