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惊觉起来,纷纷向着这边跑过来。
许衷又惊又怒,恶狠狠地瞪向叶薰。就算他轻功盖世,一旦被人群围住,一时之间也要难以脱身,更何况他还想要擒拿带走叶薰呢。
当即心中更加急躁
数招,招招毙命。
沈归曦也知道他的目的,不与他正面交手,只是躲闪后退。可双方的武功终究相差太大,只躲闪了几招,沈归曦就被许衷一掌打在胸口,身体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飞出去,摔倒在马车挡板上。
许衷这一掌的力量甚大,沈归曦的身体砸碎了坚固地马车壁。又重重摔进车里。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车壁一侧顿时被染地通红。
叶薰胆颤心惊地抢到他身边。沈归曦已经晕了过去,生死不知,鲜血沿着他地嘴角缓缓流下。
此时外面陆谨的手下们也已经赶到了,许衷打飞丫环的一幕,不用任何人解说,他们理所当然地认出了谁是刺客,顿时一拥而上围住许衷。许衷抢到车内擒拿叶薰的步子不得不缓住了。
这些人表面上是破破烂烂的荒人打扮,实则都是突厥的精兵,虽然武功远远不及许衷。但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更兼人多势众,悍勇无匹。刀剑相交之下,许衷手里又没有兵刃,一时之间也难以脱困。
战局混乱不堪,叶薰当机立断。将沈归曦和小仲都放平在车里,然后跳到马车前座上。挥动马鞭,想要赶着马车去秦大娘那里,沈归曦已经性命垂危,她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说不定还有救。只要赶到及时,说不定他们还有救
拉车的老马正在车檐低下避雨,叶薰用力拉动缰绳。又心急火燎的连接数鞭抽打在马背上,老马吃痛,这才缓缓爬起身来,不情不愿地向前走去。
马车前行了不过数米,后方许衷就发现了她地举动,以为她是想要逃走。此时如果被她走脱,日后茫茫人海,如何寻找?情急之下,下手更狠,鬼影一般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尽皆血花飞溅,惊叫声不绝于耳,瞬间就有十几个士兵在他快捷无论的双掌之下吐血毙命。
可突厥精兵向来悍不畏死,越挫越勇,眼看对方只有一人却能够把他们打得左支右绌,心中的血性斗志更加被激起,竟然无一人后退,反而更加蜂拥而上。许衷纵是有通天彻底的迅捷身法,重重围堵之下也无法施展了。
眼看叶薰赶着马车越走越远,自己出手限制却越来越大,许衷明白是追之不及了,唯有以暗器阻止,可手中又无暗器可使。情急之下,急中生智,他一掌暂时逼退众人,抬手拔出插在背后的那根木刺。手一挥,木刺顿时利箭般急速飞出,穿云破月,呼啸而过,直奔叶薰马车前拉动车厢的马匹而去。
木刺精确地穿过已经前后通透地车厢,擦过叶薰的胳膊,直直刺入那匹老马地屁股。
这一箭他用足了十成十的内力,原本以为凭木刺的尖锐加上他的力道,刺入老马的体内,就算不破体而出,必然能够贯穿大半个马匹了。老马必然当场毙命,而叶薰也就无路可逃,只等他甩脱这群人,再去擒拿她也来得及。
却没有料到木刺不是钢铁,刚刚刺入他体内地时候,他提起运功,以肌肉夹紧木刺,已经将硬度远远不及钢铁箭头地木刺尖端给硬生生夹断了。
此时,没有了尖头的木刺刺入老马体内,深度不足以马上致命,痛疼却犹有过之,老马哪里能够忍受这般剧痛,当场发狂一样前蹄撩起,乱蹦狂跳。
它这一发狂不要紧,带动的身后地马车摇动倾覆,险些整个儿翻到过去。
叶薰差点被掀下马车,及时向后仰倒身体,牢牢扳住车壁才没有被扔出去。然而车内靠近车门的小仲的尸首却被甩了出去。
叶薰伸手去拉,却只拉了一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的尸体跌落到泥水中。鲜血夹杂着污泥,带着冰冷的温度溅到叶薰湿透的脸上,她呆呆地愣了一下,就爬起身来,想要跳下马车去把他重新抱回车里。
可就在同时,老马上蹿下跳地挣扎了片刻,挣脱不了着刺骨的痛疼,终于开始发疯一样向前狂奔起来。路上围拢过来的荒人和突厥士兵纷纷闪避不迭。
刚刚爬起身的叶薰猛地撞到车门框上,又摔回车里。眼看着溅起的污泥将小仲白皙的容貌掩住,连他最后一眼都无法看清楚,疯狂的老马已经拉着残破的车厢毫无目的地向前冲去。
隔着重重的夜幕和层层的雨丝,身后无辜惨死的少年,震天彻底的喊杀声都渐渐湮没不见了。仿佛这一切从来没有存在过,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漆黑,只余下疯狂错乱的马车,像是一个破烂的木偶,拼命的颠簸着,摇动着,奔向苍茫的夜空和未知的命运。
叶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翻地覆,脆弱不堪的马车每一秒钟都有散架的可能。她只能够牢牢抱紧生死不知的沈归曦,缩在颠簸狂乱的马车里。
眼泪顺着她满是污泥的脸颊流下,滴落到他沾血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