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踩着墙角的木柴登高,爬到窗子前,用力掰了掰中间的栏杆,纹丝不动。转头看看前面,那一排林立的铁栏杆井然有序,坚固程度直逼自己曾经呆过的奉贤县大牢了。
唉,就是一间关押犯错下人的府内柴房而已,干嘛建的这么牢固。
说起这间柴房,她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记得上次金菱被打发出去之前,就是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
寒风从窗子缝隙透进来,叶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时候来送饭,还没有感觉这间屋子这么阴冷来着。
随着寒风吹过,躺在草堆上的沈归曦无意识地动了动。叶薰连忙跳下柴堆,走近了查看。
睫毛轻颤,沈归曦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疑问道。柳拂虹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时间一长,血脉流通,穴道就自动解开了。
他无意识地摇头转向四周,视线所及依然是一片黑暗,但身边触手之处都是粗糙而柔软的细条,摸起来像是干草。
干草?难道说这里是牢狱?
“是突厥人破城了?”沈归曦惊声问道,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是。”叶赶紧否认道。如今突厥人还在城外围着呢,应该还围着吧?他们被关在这里,突厥人来了也不知道。
“那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沈归曦皱眉问道。
“这个”略一犹豫。叶终于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大概讲述了一遍,其中关于她萧若岚地身份等应该隐瞒的细节自然略过不提。
听完叶薰地简述。沈归曦脸上的表情几乎彻底凝固了,完全是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情的表情。过了好半响,也只是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这怎么可能!”沈涯这般玄奇的身世秘密,在叶薰听来只是震撼的闻故事,终究不是攸关自身;而落到了沈归曦身上,却是能够将他整个身世血脉彻底颠覆的重磅炸弹。
“这个那个女人是个疯子。说不定只是她编造臆想出来地幻觉而已。”看着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模样,叶薰心下忍不住后悔,他身体连续受伤,此时实在不应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若不说真话,这些变故又说不清楚。
沈归曦没有回答,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神情惶惑中却又带着几分醒悟。
叶薰无奈的坐在一旁,想要安慰,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事情他迟早要知道,而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心理建设。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天气冷的厉害,好在大半个房间堆满了厚厚的干草。两人直接缩进干草里,倒也算舒适。
不出片刻,叶薰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唤了。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柳拂虹不会忘了给他们两个送饭吧。沈家的下人如果都被那个疯女人杀了地话,谁来给他们做饭吃?
转头看旁边的沈归曦,依然眉头深锁。神情戒备地陷入沉默之中,仿佛外界地一切都全无察觉。
叶薰叹了一口气,好在经历了这些变故,他自制镇静的功夫已经长进了不少。
思量了片刻,她正想着应该如何开口提醒他眼下两人的困境,告诉他对于这些隐秘的陈年旧事,以后有机会再行探究,如今两人连性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哪里有机会去纠结这些东西。
正想开口,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响动。月光顺着门缝洒进屋里,随即又被一个纤细的身影阻断。
叶薰抬头望去。是一个身形俏丽、绿裙碧钗地年轻女孩。月光掠过她精巧的五官,叶薰马上认出,来人竟然是陈卉儿!
“卉儿?”叶薰惊叫一声。她还活着。柳拂虹不是说已经把沈家的人都杀光了吗?她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卉儿,你怎么过来了?如今府里怎么样了?大家都还活着吗?”叶连忙从草堆上跳下来,快步走近铁栅栏,连珠炮一样问道,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可对她的重重疑问,陈卉儿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般,只是低着头走近铁栅栏,然后弯腰将手里的物件放在地上。
叶薰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托着一个青花缠枝银托盘,里面摆了两碗白米,两碗热汤,一概用细纹瓷碗盛着,盘边还放着两幅碗筷。
她是过来给两人送饭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