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穷一些倒也没关系嘛,我们钱氏集团每年都会给国家创造几个亿的利税,应该也足够给你们这样家境贫寒的学生多发些贫困补助的吧?”
钱生彪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他这是在告诉高远,正是我们这些有钱人才养活了你们这些人,所以到这儿来你可别太喧宾夺主!
高远岂能听不出来,微微一笑:“我倒还不至于靠着贫苦补助上的大学,有手有脚的,平常在外面做做兼职,学费和生活费还是赚的出来地。”
“这么说那倒是挺辛苦的,”钱生彪啧啧的叹了两口气,继续说“你钢琴弹得这么好,倒是个人才,可别这么给荒废了。”
说完住了一住,又回头对钱江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从现在起我正式委任你为钱氏集团的总经理。我看这位高先生也有几分才华,不如你就给他安排一个职务,工作嘛,倒也不用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想他一个学生也做不了什么事,咱们就当是扶贫,按正常八小时的工作量给他薪水吧,资助他把这个大学读完,也算做做善事。”
钱江自然明白他老爸的意思,这的确是挽回自己面子的一个好办法,想想用钱压死高远,然后胡来换去和条狗一样,他就立时来了精神:“对对,像你这样的穷学生,生活朝不保夕也的确挺不易的,最随便在钱氏集团名下的企业里给你挂个名,至于这个薪水嘛,两千怎么样?”
高远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高远无动于衷,钱江又说:“两千不够?那我给你三千,要知道现在大学毕业生能有三千块的薪水也算不错了。”
“三千还嫌少?那就五千,五千你总该满意了吧?”
高远还是没有说话。
“还嫌不够,那你说说,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高远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一旁的宝儿看钱江如此咄咄逼人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钱江,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这是给他指明了一条光明的出路。”钱江嘿嘿一笑:“市场经济就是这样,你值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买卖公平合理,这有什么过分的。”
“好,值得多少你给多少,这可是你说的。”
钱江无所顾忌:“当然是我说的,我就是姓钱的,难道还拿不出这点钱?”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宝儿指了指高远说:“他是我的钢琴老师,每月只逢周日才上四节课,每节课只有两小时,一个月八千,如果按小时算的话是每小时一千块。就这样还是我老师给我友情价呢。你想聘请我老师怎么说也不能比这个低了吧?这么算的话一天八小时就是八千,三八二十四万,你给的起么?”
“这”钱江哑口无言。虽然钱家很有钱,可平白无故每月给人二十四万还是会很心疼地。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而且还是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改口,而且钱江寻思寻思,如果能在钱上压过高远一头,在韩冰面前赚些面子,那也还是值得地,因此嘴硬的说:“二十四万就二十四万,我们钱家有的就是钱!”
有人把二十四万当回事,可有人却根本没放在眼中,高远淡淡的说:“那倒是多谢钱少爷的好意了,二十四万虽然不少,可如果想买我听话,那还是远远不够地。”
“二十四万你还嫌少?”
“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态度问题,”高远再好的脾气也有极限:“比如说我虽然收了宝儿的钱教她钢琴,可还需要她恭恭敬敬的向我鞠一躬,叫我一声老师,如果你也可以做到这么恭敬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钱江勃然大怒。
废话,二十四万请回来还要毕恭毕敬,难道是我钱多烧的,买个爹回家?
就连钱生彪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一掌猛拍在了钢琴上,喝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钱生彪面前,还没有人敢这么嚣张!”
见主人发火,全场宾客噤若寒蝉。
不过高远却无动于衷,笑了笑说:“是么?我还是第一个,那倒真是深感荣幸了。”
“你!”
本来钱生彪只是想吓唬高远一下,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一些威严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他如此不知进退,这才真正动了肝火,刚要再说什么,韩冰却早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高远的身边,一把拉住他,说:“高远你少说两句!”
别人不知道,可韩冰对钱生彪的行事作风再清楚不过,钱生彪发财之前的路数本来就不正,而现在虽然说是发财了,依然难免有很多黑道上的牵扯,甚至就连自己的父亲,平常也要让他三分。
得罪了这种人,后患无穷,韩冰可不想高远因为自己趟进这趟浑水里来。
因此为了避免失态严重化,她连忙转头看向钱生彪,勉强笑着说:“钱叔叔你别生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冰儿你说笑了,我又怎么会和这种小角色计较,哼哼。”钱生彪依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典型的心口不一。
高远本来还想要说话,不过却被韩冰拉了一下止住,看了看韩冰一脸关切的表情,高远微微一笑,完全明白韩冰的意思,算了,忍也不是忍第一次了,再忍一次又有何妨?所以只是苦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而高远的这一个细微动作,都没有逃脱史大亨的眼睛。
史大亨已经默默的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了,现在见高远又不动声色了,他觉得自己该出场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腆着大肚子走到场中,笑着说:“钱氏集团的总裁果然宽宏大量,与一个年轻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千万不要因为一首钢琴曲而坏了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气氛,再说,刚刚高先生那首钢琴曲弹得可是比钱公子的水平差远了。”
史大亨明显是在颠倒是非曲直,不过毕竟这里是钱家的主场,也没人敢出声反对,反倒是这番话让钱家父子受用无穷。
“哪里哪里,史叔叔过奖了,我也就是随便弹弹,就算比这位高先生略强一点,那也十分有限。”钱江大言不惭。
“钱公子果然也不一般,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人一般件事不说,竟然还这么谦虚。今天又荣升为钱氏集团的总经理,这真可谓是‘大材大用’了,对了,我倒是学过两天书法,不如我就现场以‘大材大用’这四个字为钱公子题字一副,如何?”
看着史大亨一副拍马屁的样子,韩冰就好像吃了老鼠屎一样恶心。
而高远则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倒要看看这个史大胖子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史老板的墨宝一字难求,我钱某自然是求之不得。”钱生彪倒是有些感激史大亨,这种场面如果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是他钱家的派对,随口吩咐侍者说:“快去准备笔墨纸砚,史老板的字那可是在京城商界出了名的有风骨!”
相互吹捧,这本来就是商场上的处世哲学。
不消片刻,侍者已经准备妥当,在一张桌子上铺开了宣纸。
史大亨提着裤子来到桌旁,运笔在手“刷刷刷”四个大字一气呵成。
这还没完,又在下面写上落款:赠钱氏集团新任总经理钱江。
众人轰然叫好,史大亨回头笑着说:“这四个大字配钱公子那可真是名副其实,要不然现在就把它裱起来?”
“对对,裱起来,马上就裱起来!”看到这四个大字龙飞凤舞,钱生彪也十分高兴。
“好!”史大亨回手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不过当他的手划过宣纸的一刹那,似有意似无意的在宣纸最右侧的“大”字上,轻轻点了一点儿。
当这幅字裱起来的时候,高远才明白这个史大胖子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了,就是因为刚刚那一点儿,四个字的语境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犬才大用”
“裱高一点,对再高一点,用这四个字配钱公子那真是名副其实啊——还站在那不动干什么,再裱高一点啊。”史大亨指挥着侍者说。
而这个时候,钱家父子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