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起他的野心,改以一种保守的温情攻势,以十足的耐性等待着时机到来。
她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却变得沮丧了,不似以往的神采动人和明艳,眼底常常蕴着一层黯影。
只有亚晴依旧天真无邪,不时的往家里跑,笑声银亮得像挂在窗口下迎着阳光的风铃,串串清心。
而方迪一味的冷淡未改,他把更多时间耗在健身房里,消耗他的体力。
一天晚上,吉米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我需要你,”他的电话中说“我快死了!帮帮我我需要你。”
“你在哪里?”罗美娜的身体从椅中起立,急问道:“告诉我!”
“宾城旅社公园路一六二号二0三房”
“我马上过去!”
罗美娜挂上电话,旅身抓起柜上的汽车钥匙,就冲出了房子。
她离开时,并没有发现隐身在通道一隅的方迪.
罗美娜直接登上二楼.一股咸湿异的味道从楼梯口和走道传来.迎面而来的阴寒之气,令她打了一个冷噤!她不习惯这样的潮湿和怪味.
等了好久,吉米才来为她开门.
他出现在门口的模样儿让罗美娜惊吓了一跳!
“吉米!”
“我生病了”他疲乏的说,笑容很无力,身体摇摇欲坠.他抓住门槛的手像随时会脱落.
罗美娜上前扶住他的身,往里面走去.“怎么回来?”
吉米在椅子上坐下.摇摇头.“先把门关上.”
罗美娜走回去关上门。
“发生什么事?吉米.”再回来时,她问他。“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一个人住在这么肮脏简陋的旅馆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快死了!你必须帮我”吉米的身体发抖,发了白的嘴唇重重的抽搐着.他把一双手放在紧闭的双腿间揉搓,冷汗已经濡湿他的衣服,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死还难过。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罗美娜问他。
“我我需要一些药来控制毒瘾的发作否则我会死掉!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抽筋死的”吉米说:“我想请你替我出去买药找一个叫‘阿星’的人他有我要的东西”
“我不能替你去买毒品,吉米,那样是不对的,再说买卖毒品是犯法的事,我不能这么做。”
“不是毒品,是一些可以暂时抑毒瘾发作的红色药丸一种黑市药品而已我不会让你去为我买毒品的”吉米的声音愈来越虚弱。
“帮帮我!美娜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我这里有地址!”吉米把压在烟灰缸下的一张宇条抽出来,交给她“一颗药丸五百块钱别让他唬了你”罗美娜看看那张字条,点点头。“我很快就回来,你好好休息一下。”她找来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你一定很冷.盖着它吧!可以给你一点温暖。”
“谢谢你”罗美娜投给他一个笑容。“我很快就回来!”她走出去,把门轻轻的带上,然后下楼到外面开车。
她离开时,柜台的老板娘连问也没有问一声,眼睛仍专住在那些帐簿上面。
吉米给的地址是一处拥挤的弹珠房,声光和机器汇集成一股洪流,冲击着视觉和感官神经,连立足都有一种被强行卷入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迷乱在这些声光交集的漩涡中。
青少年在这里寻找放肆的青春和生命。
罗美娜却在这里找-个连面也没见过、专卖黑市药物的家伙。她甚至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通过柜台,罗美娜总算找到了那个叫“阿星”的家伙。一个二十多一点的庞克青年,听完她的话,却把价钱叫到一颗八百块钱。
“可是吉米说一颗只要五百块。”罗美娜对他说。
“哦,是吗?”阿星耸耸肩、“那我告诉你好了,刚刚又涨了价。吉米那个王八蛋还欠我一次!他撬过我的墙角,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
“我以为你跟吉米是朋友.”
“只有混帐才跟那个同性恋是朋友。”
“吉米不是同性恋。”
“喔,是吗?那他很快就会是了!他骗了我三千块,又撬我一次墙角,这个下三滥的杂种!”他咒了句。
“我要三颗。”
罗美娜从皮包裹掏出了两千五百块钱。
阿星把崭新的钞票接过去,给了她用透明小袋子装着的红色药丸。“你是吉米的新户头吗?吉米这小子总找得到最好的凯子娘,这个幸运的杂种。”
“回去刷干净你的牙齿吧.庞克!你的嘴巴真臭。”
罗美娜转身走出去.
“嘿!我还没有找你一百块!”
“留着买牙膏吧电!”罗美娜冷淡的说完.走出那间小的储藏室,消失在弹珠房那一片杂沓的声光人群中。
再回到旅馆,罗美娜已经折腾掉两个多小时了,她帮助吉米吃下那些红色药丸,然后让他躺倒床上休息,再为他盖上厚厚的毛毯。他的抽搐和冷汗并没有因为那些药丸的服下,立刻得到缓解,他还在吃苦头,罗美娜看到他在强忍着痛苦,连呻吟声都忍着不出口。
“你很难过?为什么那些药丸没有让你好一点?是药丸失效吗?还是那个家伙骗了我?”
“需要一点时间”吉米说:“等药丸融入血管和神经,才能抑制毒瘾的发作”
“也许你该设法睡一觉。”罗美娜说.
吉米摇摇头。“那个家伙有为难你吗?”他问她。
“没有.不过他好像对你很不满。”
吉米轻轻的笑起来“我跟那个家伙有一点私人恩怨,不过,他不会伤人的。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笨蛋而已.”
“如果这些药丸可以控制毒瘾.你为什么还要吸毒?”她问他.
“只是暂时性的控制,很快会再发作,那时候对毒品的需求量会越大就像一个深坑.”吉米摇摇头.“这些你不会懂的,最好也永远不要懂.”
罗美娜看住他的眼睛“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把命都送掉!”
“已经送掉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在乎。”吉米以一种淡泊的语气说,想一下,又问:“对了!那个家伙收了你多少钱?”
“一颗八百块。”
“这个趁火打劫的王八蛋!”吉米咒一声“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我是山穷水尽了才想到你。”
“你为什么离开‘非想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吉米看她一眼,摸了床柜上的一根香姻点燃。
“我得罪了人,他叫警察去抄了酒吧,又找到我的住处.警察在我的电话机里面找到三公克的海洛因。那晚我刚好跟-个熟客去开房间,他们没有逮到我,只带走那些海洛因和我的一把空气手枪。”吉米说:“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把空气枪,射程满远的.”
“他们通缉你了?”
“我有那么笨吗?”吉米嘲笑的说:“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难道要通缉所有叫吉米的人吗?我看他们不到三天就会把这件事忘了。现在的条子很忙的,忙着赶摊贩、开超速罚单和跟黑道老大吃饭。”
他说完,又露出一点疲惫的面色。“不过我还是要避避风头.我想我会在这里留下来,还有想办法出去找钱。白粉越来越贵了!那些毒贩越来越黑心,一公克的海洛因都可以叫价到七作千块,真他xx的用抢的!真该绝子绝孙。”
“我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罗美娜起身说:“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你不愿意留下来?”吉米一脸失望.
罗美娜看看他。“吉米,我们的关系应该更单纯一点。我不希望弄得太复杂.”
吉米点头。“是的!单纯点.像美丽富有的女嫖客和男妓。”他有一点酸酸的说:“你放心,我并不是那么急着找靠山.”
“你在跟我生气?”
“走吧,我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吉米转过身去把香烟撩熄。
“晚安!吉米。”罗美娜慢慢的走出房间。
她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方迪的机车并没在车房里.田嫂来问她吃过饭没有,她回说吃过了,然后就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倒头便睡。
方迪的机车声响起时,她看看钟,已经是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