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末,逶迤而行的队伍行出二十余里,在一个叫西河沟口的山沟里停下休息吃饭。
顾显之紧走几步,追上陈雨。他一直有些微不满,为何陈雨部下所有军官除李晚晴部外,全部步行,如此一来,官体何在,不过他初来乍到,自然不会轻易表达出来,尽管二十多里空手他也累的够呛。
看见神色疲惫的顾显之,陈雨微微一笑,语气关切道:“风扬辛苦了,我军初创,马匹不多,战马全交予李千户训练骑射,挽马则拉运物资,委屈了。”
顾显之由白衣而升八品,一身二职。心里对知遇之情很是感激,见陈雨解释,赶紧拱手道:“公子身披铁甲也步行,卑职空手甚是惶恐。”
他四望山野,只见一百多步宽的山沟里,流民各以五十人为一伙,由有威望者为首,军士则以总旗为单位,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碌,心里大为钦佩道:“陈公将流民按军旅编伍,实乃良法。”
“这也是没法可想下才如此,不然乱哄哄一团,怎么能安全到达武关。”陈雨对于自己这一手也满意,近来他发现自己竟每每于遇到难题时候就能想到解决法子,也许是彻底适应了这种情况吧,他如是想。
王十三匆匆走来低声禀报:“千户,大约五里外似乎有流寇出没,估计有数百人。巡哨不敢太过接近,具体数目无法探知。”
陈雨轻轻皱眉,“传李大虎百户来。”
顾显之有些担忧道:“目下我部新兵不少,而且有近千流民追随,这?”
陈雨宽慰道:“如果只有数百的话,不用担心,顾仓使,你即刻去协同长枪兵护住百姓。务必让他们不要慌乱下四散。”
顾显之应诺而去,和急急赶来的李大虎打了个转身。李大虎见他脸有忧色,笑道:“顾仓使莫担心,不过数百贼寇,怎当我部一击。”
顾显之见李大虎身后陌刀兵人人铁甲长刀,心里立时镇静下来,心想这就是主公手下陌刀重兵,果然威猛。
流民们听说有流寇,立刻如受惊之雀鼠,抱着手里破烂,四下乱钻。
何立秋看着不妙,稚嫩的嗓音大喊起来:“大家不要乱跑啊,不要怕。”
百姓们仍然混乱不已。何立秋咬牙挥舞小拳头道:“长枪兵上前,再乱阵型者杀。”
长枪兵虽然新兵居多,但是各部小旗,总旗全是经过陈雨成军以来的三次血战者,无不知晓她虽然是护理总旗,但确是大人妹妹,况且如此混乱局面,他们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听何立秋命令,立刻一边高呼一边散开逼近。
顾显之赶到后,发现路边倒了几具尸体,别的百姓挤成一大团瑟瑟发抖。四周是长枪兵的雪亮枪锋。
他看着那个十二岁的女孩不断呼喊让百姓不要乱,以免四散乱跑受贼寇杀害,再看着那几个死人,显然是不听从命令的,心里发冷,就要上前呵斥何立秋。
转念一想,他才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不得不杀带头乱跑的,不然上千人溃奔,怎能收束?
顾显之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各位不要怕,就几百流寇,陈千户弹指间就能灭之,都坐下,各位乡老约束所部,不要乱,不然刀枪无眼。”
百姓们终于安静下来。顾显之喊过一个总旗让他带本部前去支援前军。那总旗看向何立秋,何立秋大声道:“听顾仓使调遣。”
随着顾显之一道道命令,除了二百长枪兵一百刀盾兵,五十游骑兵看护百姓以及辎重外,别的部队全赶往前军。
何立秋带着自己的护理兵抬着担架赶往前军,眼前兀自不断闪现在自己命令下,军士雪亮的枪锋刺入,百姓倒下,血飞溅的画面。
她咬着牙,心里想:我错了吗?和土匪一样乱杀人?不,我没有错,他们带头乱跑,哥哥就要分出更多人马来收拾乱局,这样一来,哥哥可以迎敌的人就会不够,而且后面乱起来会影响,嗯,这就是几个哥哥姐姐长说的士气。不,我是对的,凡是对哥哥不利的都是坏的。
前军李大虎已经和冲近的匪寇战在一起,那些人的弓箭多为自制,射到铁甲上纷纷落地,看着陌刀兵不断逼近,挡路的无不化作碎肉,相顾骇然。
此时后军游骑兵已经到了,一百多匹马横冲入两侧,箭雨不断泼洒,惨叫声四起。
陈雨见长枪刀盾兵也已经赶到,对方敢于厮杀的纷纷倒地,已经开始溃逃,忙下令游骑兵驱赶合围,陌刀退下,长枪刀盾各部接敌。
游骑兵远远在山坡上散开驱赶着外围逃跑匪众。看着一排排刀锋枪尖逼近,四周有游骑阻拦,无处可逃,剩下的三四百土匪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
陈雨低声对李大虎道:“受降吧。按老规矩甄别一下,老匪一律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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