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李卓拉着我去机场接顾卫北,当顾卫北从里面出来时,我冲过去抱住他就哭了。
当着李卓的面,我们疯狂地吻着。李卓说,******,没法看了啊。
周芬娜的故事感动得我涕泪滂沱,我终于明白,这世界上可能有卑微的人生,但绝对没有卑微的爱情!
所以,我更对自己的爱情一往情深地执著,既然爱了,就像个傻子一样地爱吧。是从这个寒假开始,我对周芬娜的看法彻底改变,我希望她可以得到那个白衣男人,以自己的爱情打动他!既然两个人可以眉来眼去唱戏,并且说过前生今世的话,况且,周芬娜说过,即使一辈子做他小妾也认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痴情的多是女子啊,所以,我还是认同了冉红燕的观点,她说,男人用下半身爱女人,女人用上半身爱男人。她对男人和女人的观点总是一针见血的,也许是她经历过的男人太多了,据我统计,和她上过床的男人应该不少于十个了!她说,女人和男人一接触,立马想婚纱钻戒一类的天长地久,多滥的婚外情也一样,男人想和女人上床,并且说点甜言蜜语哄骗,尽量少花钱最好,女人则希望修成正果,鸦占鸾巢,所以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想占有女人的身体,而女人想占有男人的思想。所以,他们根本合不上拍,男人说我爱你,其实是爱她的身体,如果她难看,或色已衰,男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致,比如去喝酒,相陪的如果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大家会特别开心,可如果是个半老徐娘,男人便觉得索然无味。爱情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单纯只是我们心中的幻想。
冉红燕的理论总是一大套一大套的,特别让我佩服。后来我问过顾卫北,你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的思想,他又再次笑我愚蠢,他说,男人先是爱上女人的身体,再是爱上女人的思想。
那时我们才二十岁,张口就男人女人的,等到我们离二十岁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们发现真烦女人这两个字。我们在自己应该叫女生的时候叫自己女人,在应该叫女人的时候却老想装成女生。
其实我知道顾卫北爱我什么,他说我浓烈的时候似火,那时的我,更像一野马。温柔的时候似水,真的可以淹没他。他还学着刘巧儿中的唱段唱过,我爱她,能写能算能劳动笑得我肚皮疼。
大一,是我和顾卫北热恋得天花乱坠的时候,写万言情书,跑到楼下去打电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刚放下电话,又打,还差一句没说,比如我爱你之类的话。
冉红燕说没见过我们这么恋爱的,几辈子没谈过恋爱啊?怎么会整得这么缠绵悱恻,这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下你们俩了。
甚至我都冷落了戴晓蕾。她来找我时有时我正在楼下打电话,她就站在那看我眉飞色舞地说,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我说顾卫北你可记得想我啊,你爱我吗?有多爱?你告诉我有多爱?每次打电话我都重复这几句话,没完没了,我自个一点也不嫌烦,戴晓蕾就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哼,这个大美女,她是一个冷血动物。
一九九七年五月一日。我再次去重庆。
这次,是我一个小小的甜蜜的阴谋。
之前,我打电话给顾卫北,问他在不在?他说,哪里也不去,准备复习一下,然后多泡泡图书馆。他在电话中开玩笑说,光忙着泡你了,四级差点没过,我要准备过六级了,否则媳妇到手了,学业荒废了,我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我又骂了他流氓。他说你不能老骂我流氓了,我落这个虚名冤枉不冤枉啊,你如果再骂,我就真准备流氓了啊。
在我坐到开往重庆的火车上时,我的心里好像装着一万只小鸟一样,那叫个快乐。我想像着顾卫北见到我时的样子,一定傻了,非傻了不可!你想想,这不是大变活人吗?从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准亲蒙了我,我想。
在t9次特快列车上,我走来走去,穿行在五一出去旅行的人们中,和小孩打着招呼,见了中年妇女叫阿姨,见了美眉夸人家美,见了帅哥态度更好,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我是抱着一种必醉的态度去找顾卫北的!
我并不知道,此时,我的小爱人顾卫北也在火车上,只不过,是在重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上,我们在同一时间擦身而过!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他也要给我一个惊喜,因为五月四日是我的生日,我是五四青年节的生日!这个生日,我要和顾卫北一起过。
那时,顾卫北正捧着一颗水晶心赶往北京,那颗水晶心他花了好几百块钱买来,然后又在上面写了字:林小白,我爱你。
当我下了火车跑到他们学校时,当我从他室友那里得知他去了北京时,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卓骂我们两个是笨蛋,她收留了我,并且让我马上给顾卫北打电话,让他坐飞机回重庆,机票钱,她负责出。
她真哥儿们,可顾卫北上哪找那么多的钱去?
我给宿舍里打电话,正好是青岛女孩子骆城城接的,骆城城说,林小白,你在哪里?你的男朋友来找你了。
我一边哭一边让她赶紧给我把顾卫北找来,只要顾卫北还在北京,就请她给我找到,并且我让她负责借点钱给我男朋友,我要让他飞回来!
我不知骆城城想的什么办法,晚上的时候,李卓拉着我去机场接顾卫北,当顾卫北从里面出来时,我冲过去抱住他就哭了。
当着李卓的面,我们疯狂地吻着。李卓说,******,没法看了啊。
那张北京飞重庆的机票,后来我一直留着。顾卫北说,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几十个小时的路程忽然变成了两个多小时,这惹得顾卫北说了一句话,真他妈爽。而且,飞机上有吃有喝,还有,他又流氓地一笑,那空中小姐,真美。
他发誓以后要努力赚钱,然后天天坐飞机,后来他果真老坐飞机,他却说,林小白,我真怀念坐火车的那阵,我挤在车厢里盼望着到北京,然后看到你的笑脸,就像骆驼经过了漫长的跋涉看到绿洲一样,原来,经过时间熬制的汤才会够味,两个多小时,是有点短。
我们就这样来回跑着,宿舍里有了电话又打电话,最后宿舍里的人说我,老夫老妻,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啊。
我也觉得真奇怪,和顾卫北在一起,我爱笑,爱哭,爱耍贫嘴,而且跟个傻子一样。我终于明白周芬娜说的话,女人一旦爱起来,多大的傻都敢犯!
一度,我和顾卫北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痴情的一对了,天王老爷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在看泰坦尼克时我哭了个稀里哗啦,顾卫北问我哭什么,我说,露丝不能和我比,因为如果是我,我会和杰克一块死,没有杰克,一个人活着多么孤寂,说着我就哽咽了。顾卫北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个大花痴,总会说些让我感动得要死的话。
直到几年后我们分开的那天,我都不相信我和顾卫北要分手了,更不相信的是李卓,她张圆了嘴问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一直想,我们那么好,怎么会走到了分手这一步呢?
后来我明白,即使提前画好了图案,设计好了路线,中途都可能出现意外——什么事情都一样。
意外就是我一直往重庆跑,大二时他才坐车跑到北京来。
我喜欢那种为爱情奔波的感觉,我舍不得让顾卫北奔波,最主要的理由就还在于,我不想让我周围的女生看到他,他是我的稀世珍宝,至少,我不想让冉红燕、骆城城什么的看到他。我想女人这种小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对待爱情上,女人是天底下最狭隘的动物!
我总怕别人会喜欢他,或把他抢过去。
北大的女生一向以抢人男朋友而著名,只要是她们喜欢的,看上的,无一例外会逃脱。特别是冉红燕,她自己说过,我看上的男人,一个也跑不了。
所以,当顾卫北说要来看我时,我说不用不用,我喜欢坐火车的感觉,特别像流浪。老天爷知道,我哪里喜欢这种感觉,又挤又脏,如果有钱,我也想坐飞机去。
我简直不相信顾卫北还在北京,我发疯地踢他打他咬他,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骂他,谁让你跑的,谁让你走的?
我们交融在一起,似火似水,那样缠绵,那样无休无止。
在大三的上半学期,顾卫北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他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只是这次,我们没有擦肩而过。
我一下子就呆了,呆了的不只是我,还有宿舍里另外五个人。她们看到了一个类似版的梁朝伟,冉红燕说,我说林小白怎么没完没了地往重庆跑呢。我非常得意,有点张扬地介绍着:我老公,顾卫北。
顾卫北就地叫着,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好,我在宿舍中最小,是老六,他又转过头来,六妹好。
大家全嚷着为他接风,我看得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兴奋,哼,一群好色之徒!和她们的男友比起来,顾卫北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啊。那些男人,说是土豆都高抬了他们!她们还不知道顾卫北打排球有多棒,不知道他写的字有多好看,如果听过他朗诵的十四行诗,估计得有人晕倒。
我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骆城城和冉红燕都张罗着点菜,我临走前给戴晓蕾打了一个电话,我想应该叫上她。
席间的气氛一直高涨着,我一直以为顾卫北是一个深情款款的男子,不会和女生说太过火的玩笑,但那天他倍儿贫,叫着这个姐姐那个姐姐,讲着一个接一个的段子,逗得她们哈哈大笑。当然,这些才女们并不示弱,把古今中外知道的段子卖弄着,她们拿酒灌着顾卫北,说从前只闻其声,一直以为妹夫不过是个多情男子,因为苏州男人都苗条,却原来是这样英俊翩翩的少年郎。
她们后来说话都有些调情的成分了,看到顾卫北快忙不过来,而且左环右顾的,我的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我他妈突然就吃醋了。我突然想,他在重庆是不是也这样啊?妙语联珠妙趣横生?因为我们宿舍的老二和老三姿色尚可,真的和我有一拼,况且,她们来自东北,很是豪放,特别是在喝酒上,绝对不输给顾卫北。
他们开始划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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