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因为虽然慕名已久,但是他们以前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唐少麟,哥哥还冲我竖了好几次大拇哥。
外带诧异地看了我好几眼。
到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嫂嫂的神色居然也有些诡异。
用脚趾头想他们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我装作看不见。
唐少麟一直很有礼貌地坐在那儿,喝着酒,吃着饭,间或很得体地,说上两句话。
吃完饭,大家移坐到小会客室,老妈泡上茶,大家坐着聊天。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在唐少麟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居然放的不是他宝贝得要死的二房姨太太ibm,而是给我们全家带的礼物。
给老爸的goldlion领带,给老妈的lv小包包,给哥哥的zippo打火机,给嫂子的channel香水,就连小侄子,他也记得带了一个精巧的航模玩具。
显然,嘴上不说,他对此次见面,极为极为重视。
爸妈他们很是惊喜,他们交互看了好几眼,想必心里十分快慰。
我的心里,却突如其来的,在感动之余,有些酸楚。
唐少麟,永远对我最好的唐少麟。
不一会儿,全家上阵,齐心协力把我踢出门:“汐汐,少麟好几年没回来了,带他出去逛逛。”
嫂子干脆直接给我拿来了包,小侄子也有样学样地给我拎来了鞋。
这是我至亲至爱的家人吗?我极其无奈。
我想,就算我现在宣布:“我今晚不回来了。”
他们也会齐齐鼓掌,外带欢呼。我不是没看到老妈看着唐狮子时,眼中一直有大片大片的星星在闪烁。
果然是那个什么什么的,越看越有趣。
片刻之后,我就有些狼狈地,和唐少麟站在街上,大眼对小眼。
他看着我,一刻不停地在笑。
我有点生气,瞪他:“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字啊。”
他毫不示弱地回瞪我:“你脸上又没花,看一眼不行啊!”然后,我们就面对面站着,一直对峙,互瞪对方。
蓦地,回过神来,我们都齐声大笑。
好久好久好久,我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我看着少麟,心底一片温馨。
那晚,他送我回到我家门口时,我看着他那双含笑的双眸,第一次,主动地,环住他,主动地,吻了他。
我知道,素来自制力超群的他,十分地开心。
因为,他搂住我腰的手,微微地,在颤抖。
我心里的坚冰,渐渐地,渐渐地,在融化。
我知道,他依然在耐心地等。
我也是。
从那天以后,我们经常出去玩。
我们一起去逛街,去爬山,去看云海。
只是,因为招商,因为翻新重建,老街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纯天然的韵味。
而且,七年多过去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景犹在,人已非。
坐在青翠的山峰顶上,我静静靠在唐少麟身边,看着云卷云舒,间或,跟他相视一笑。
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他总是安安静静地迈着长腿,一言不发地走在我身边。
我说话的时候,他就回应我几句,我不说话的时候,他就陪我沉默。
更多的时候,我还是跟当年一样,在唐少麟身边,唧唧喳喳地跟他聊着种种八卦轶闻,或者,仍像七年前那样,跟他玩笑打闹一番。
有时候,我们仍然会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我们俩还去他姑妈的茶馆去听听音乐,喝喝茶。
有时候,我看着那个熟悉的位置,会若有所思。
唐少麟只是拍拍我的头,不说什么,然后,陪我听音乐,喝茶。
偶尔,我们也帮姑妈招呼招呼客人,或是和他们一起吃吃饭。
几年不见,唐姑父和姑妈都老了。
但是,姑妈还是那么体贴细心,姑父还是那么幽默爱开玩笑。
一天,我们吃饭的时候,重提当年,姑父笑着挤挤眼:“看来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少麟这个小子什么都灵光,什么都无可挑剔,唯独”
我微垂下头,瞥了一眼唐少麟。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吃菜。
姑父继续津津乐道:“你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而且算起来,汐汐当我们干女儿都快十年了,”他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们的侄媳妇呢,到现在都”
我有些尴尬,脸微红,继续低头。
姑妈看了看我们的脸色,用筷子敲敲姑父:“瞧你,为老不尊,”她一边往我碗里挟菜,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孩子们的事,他们自然会有主意的,是不是?”
我忍不住抬头,向唐少麟看去。
他也正在看我。
然后,朝我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将我碗里的肉搛了过去:“姑妈,汐汐不爱吃肉。”顺带瞪了姑父一眼“还有,想让我快点帮你修好那台电脑的话,就”
姑父老顽童般嬉笑着,拍拍胸口,飞速埋下头去吃饭,不再说话。
我不禁莞尔。
我想起了当年在g大校门口小饭馆里相似的那一幕。
于是,我瞪了唐少麟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动不动就要威胁人!”
而且,目无尊长。
姑父朝我眨眼:“还是我的干女儿好,”他跟姑妈相视一笑,意味深长地“没办法,一物降一物,看来,少麟只能交给你管教了!”
我看着低着头,嘴角微扬的唐少麟,再看看那两个笑得诡异的长辈,涨红了脸。
又上了两只老狐狸,再加上一只小狐狸的当!
其实,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干爹干妈,就像我爸妈一样,一直以那种长辈的慈爱、耐心地乐观其成。
我还知道,实际上,他们很希望很希望亲上加亲,希望我不再只是他们的干女儿,而是
我也希望。
只是,面对唐狮子爸妈的盛情邀请,我一直推脱着,不到他家里去做客。
或许,我还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
只要一点点就好。
唐少麟也不多说什么,那天晚上,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在我家门口,他环着我,贴住我的额头,轻轻地:“没关系。”他顿了片刻之后,重又开口“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去,好不好?”
我抱住他,同样贴着他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目送唐狮子离去,我开门的一霎那,我又有了那种强烈的芒刺在背的感觉。
已经好几天了,那道迫人的视线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