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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下听了平如这话,如果继续吵下去,落了个奴大欺主的名声,却是不好了。这麻婆子也是个老成精的,这会让回过神来,头脑也清醒一些了,也意会出平如的言下之意了,刚才她一听平琳说要把她架去找管事文娘子,她自个儿就先怯了。这才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这会儿回转神来一想,看这十一姑娘不依不饶的样子,这事儿捅到文管事那儿是迟早的事,与其到时处于被动的位置,还不如自己主动去管事哪里认个错儿,求个情,再诉一下冤,倒还好些。
这么一想,这麻婆子也不用人拉,不用人扯,自个儿推开几个拉扯着她的大丫头,一骨碌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用手拍衣服上的灰,对着平琳就道。
“也不敢劳姑娘的大驾,老奴自个儿这就去见管事的去。这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老奴虽说在这院子里事儿管的不好,不合姑娘的意,但也不过是自个儿人笨嘴拙,不会办事罢了。倒也担不起姑娘欺上瞒下,贪主子银钱的罪名,这就去见了管事的,老奴也还是这个说法。也不用姑娘找人架老奴去了,老奴自个儿去,找管事的评评理去。”
说完,就欲走人。
平琳此时心头暗自叫糟,这叫丫头架着去跟她自个儿去完全是两码子事。
前者,首先就会给人一个印象,是这奴才犯了错才会被架了来,是这个奴才犯了错,她这个主子不要了,想打发出去;而后者如果去管事的那里哭诉,倒显得她这个主子容不了人,也说明她这个主子治下无方,竟然连个下人也管不服,到还叫她告到管事那里去了。
这事实在说起,她原野没有确实抓到这婆子什么贪赃的证据,这婆子的房里叫人搜遍了,也确实没有多余的银两,顶多只能说明着婆子管事不理,到管事文大娘面前了,恐怕还真被这婆子倒打一耙了。而且,这本身平琅院子里的事,结果平琅这个正主儿倒没说什么,反而是她这个姐姐越俎代庖代她出满训人,这多少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平琳心里对平如是恨到咬牙切齿的了,不是她在这里插上一脚,这婆子会想到自个儿去告状吗?平如,既然你不肯消停,那从今以后,我们势不两立,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平常眼看着平如这一挑拨,事情也是越闹越大了,虽说是跟自己并无多大关系,可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起来了,她心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前一段时间的平和日子似乎就要随着这一场风波一去不返了。平常不自觉的将求救的眼光看向平福。
这时,平福,平寿,平碧几个也都赶了过来,默默地和平常一个站在一起了。她们三个今天却是一起在平寿那里,刚开春,平寿素来身体底子差,夜里不小心没盖好被子却着了些凉,平福这些天便往她那里走的勤些,监督她按时吃药。平寿素来是乖巧懂事,不让人操心的,只有一条,特别怕苦,让她喝个药不连哄带劝又带吓的,她就喝不下去,加上一生病就任性之极,别的还好说,让她和药就是万般困难。平寿的几个大丫头每到这个时候就要头痛了,往往都要向平福求救,也只有平福才镇得住这时候的姑娘。刚巧平碧也在她那里,平寿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最不喜管闲事的。因此她院子里的丫头也是跟她一样,素来是关起院子来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的。
这消息却是平福的大丫头梅白叫人送过来的,本来梅白听了小丫头的回报也不打算掺和这个闲事的,自家姑娘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而且,这五姑娘,十一姑娘现在对自己姑娘的态度也与以往不同,这从去那两个院子里玩的小丫头的嘴里都能听出来。据说,那两个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被严重警告过了,和别的院子里的人玩没事,惟独不许和她们暗香院及凌波阁的人来往。但又听小丫头说平常她们几个也搅合进去了,她却是不敢擅作主张了,几位姑娘的情意她也是晓得的,赶忙叫小丫头过来给姑娘通报一声,让姑娘自个儿拿主意吧!
平福一听平常她们几个也在这里,哪坐得住,当下就要过来,哪晓得平寿躺在床上也不安生,非要跟着一起来,她的病虽说不重,但着了风也是不好的。平福只得让她厚厚的裹了好几层,三人这才赶过来,来的却是比平如晚些。
然后,等她们到来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份上了。虽然平常的眼光向自己看了过来,平福却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些天平琳对自己的敌意昭然若揭,若是自己出面,恐怕平琳恼羞成怒之下情况更是不堪了。
“是谁要见我啊?”这时一个拖得长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回头一看,竟一时没有注意到,这管事的文娘子却是什么时候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