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开始,宫嬷嬷就真的认真开始教起了她自认为对平常有用的戏起来。(3zc)
宫嬷嬷教戏很有意思,说是戏,可那些什么女附马,青蛇之类的经典戏曲她也不提,她只是带着平常频繁地出入各种场合,有路边的茶摊子,卖菜的集市,扬州城里的贫民聚居地,也有着扬州城内最有名的春风得意楼,信徒最多的大明寺,甚至是客人最多的青楼酒馆,她不让平常做别的,只是指定一个人,便让平常仔细观察,有时是一天两天,有时是十天半月,然后让平常试着不停地想象,想象自己就是那个人,然后试着演那个人的悲、喜、哀、愁。
她从不教平常应该如何演武,只是让平常自个儿琢磨,布置一个任务下来,就让平常从早到晚,将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甚至连名字也喊另外一个名宇,在外面观察完了,就回来演,演得不满意,便再去外面瞧,一直演到她满意为止。
平常的这些日子简直不知道是怎么过的,都有些神经错乱了,入戏太深,有时候便将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在那里或流泪,或大笑,或愤恨,或伤心,最为吓人的是有一段时间嬷嬷集中训练平常的表情,据她说要达到说哭就哭说喜就喜,要笑就笑,要悲即悲的程度,而且,不同人会有不同的喜、怒、哀、乐的表现,这要求筒直是有些严格地不近人情了。
平常也不知道别人会如何做,做得到何种程度,但只要有提升的空间,她就努力去练,喜怒哀愁的表情要练得收放自如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时候要么就哭不出来,要么就是一哭就没个止境了,要么笑不出来,要么就笑得停不下来。有一次,平长在那哭得上气接不下下气,喘也喘不过来,止又止不住,一口气梗在那里,竟晕过去了。
吓得无病这个一向沉稳的丫头,竟急得拼命地乱叫:“宫嬷嬷,快来啊,小姐快要死了!”把个宫嬷嬷吓得大半夜的,穿着里衣打着赤脚就从屋子里冲到她们这边,脚上满是泥,结果冲过来一看,发觉平常只是晕过去了,掐了掐人中,便醒过来了。不由怒气冲冲地瞪着无病,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这老身子骨可禁不起这丫头这么吓。可是会要人命。无病却一点愧疚之情也没有,哼,看她怎么当的先生,这弟子都给她整成什么样呢?现在的小姐几天换一个样,跟她们这些丫头话也没有几句,完全就是一陌生人,,让她们好不习惯。但也知道小姐一向努力,又是心疼不已,别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嘱咐张大娘多做些补身体的汤好好给小姐补一补,要不天天这么拼命,要是折了寿那可找谁去?
宫嬷嬷却是有苦无处说.她也不想这么逼平常好不好?可是,时间己经很紧迫了,原本以为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却真的变成了两年。
两年过后平常所要面对的,乃至以后平常所要面对的东西,她得在这两年的时问全部都教给她才好。再以后,就是她有心,也再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给平常了。因此,就是再辛苦,孩子,你也得撑住啊;这么些年了,你是一个一眼就没有因为我的容貌就怕我,甚至在一次见面时就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而施以关心的人,孩子,你知道,这对嬷嬷的意义有多大吗?原本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了。所以,嬷嬷将我所认为对你好的东西要全部教与你,至于你今后如何,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在宫嬷嬷的指示下,无病几个早就歇下了,宫嬷嬷也熄了灯,躺在了平常的旁边,平常睡着睡着,似乎梦见了娘,一下子就抱住了宫嬷嬷,嘴里还一劲地喃喃不清地叫着:“娘、娘,暖儿好想你啊!”低低的叹息声似乎渗进了宫嬷嬷的心里,让她本来身体僵硬的宫嬷嬷的心顿时柔软了起来,伸出手,抱住了平常,轻轻地哼起了歌,那听不清楚歌词的声音却意外地柔软温醇,让人似乎回到了娘亲的怀抱里,温暖、安全,无忧无虑,梦中的平常,大概也笑了吧!
春、夏、秋、冬,对忙碌着的人来说,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一年过去了,又是一年。
平常已是十一岁了,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一头乌发经过宫嬷嬷给的一副名叫乌发散的方子的保养,越发得黑亮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脸蛋儿倒是与小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圆圆润润的,五官虽不是叫人一见就惊艳的那种,但红润的嘴角总是往上翘着,就是不笑也似带着笑意,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让人感觉到一阵温暖,如沐春风,总之是一个叫人看了就舒服,见了就心生喜欢的有了少女雏形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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