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和往年的夏天是很有些不一样的,乌蒙蒙的天空俨然一张抹布,叫你几乎对晴朗和亮丽失去了自信。它的毫无节制的雨丝疯狂肆虐地浸湿着我们每一个好端端的日子,使我们差不多没有勇气去思索现在或者下一步该怎么做或做些什么了。
往年的夏天我记得可不是这样的。家的四周的菜园子里已是蝴蝶翩跹、蜻蜓穿梭如织了。昆虫们闻着百草的芳香,那种对生活的热爱之情饱满而结实,叫谁见了都会对大自然生发出过多的爱慕来。
可是连绵的雨丝却腐烂了今年这些昆虫们飞翔的梦魇,连同我想一个人独倚阳台再与昆虫们喁喁对话的梦境也无情无义地毁去了。馈赠于我的,是我极不情愿接受的破烂的心情。
孩子倒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已是夏天,只穿裙子和凉鞋的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嬉戏雨水了。甚至有时还刻意去把身上淋得湿湿的,然后就转身进屋翻箱倒柜寻找着去年夏天她顶爱的那套火红的套裙。她的母亲的心情也不会太好,倒不是因为自己不情愿地离开她曾经热爱后来又破产倒闭了的厂子已经好些个年头,她觉得厮守着家的周围那几块菜地其实也同样能够把日子过得淋漓尽致,尽管也有些许无奈。她而是认为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老天既然这样吝啬一丝艳阳,孩子就不应该继续淘气、贪玩,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可孩子不谙世事哪会知道这么多呢,她在饱经了她母亲的一顿训斥后就眼泪嘟嘟地躲到一边去了,她很孤单委屈的样子这时候总让我不知所措。
这雨天我就的确是格外地恼恨起它来了。它禁锢着人们的自由和飞翔的欲望,生生地分离了我与昆虫们的对话,连我幼小而可爱的孩子也得无辜地接受她母亲的训斥
当然,艳阳迟早会从乌蒙蒙的云层里走出来。它的连绵悱恻,可以带给人一份不好的心情,但也只能单单地带给人一份不好的心情而已,是不可以,也不可能把人的一种叫做精神的东西着上那种暗调的灰色或者将它像其它的物质一样涂上霉点的。还有那些菜园子里可爱的昆虫们,它们迟早也会从雨的末端走出来,生动地演绎着一首首原本就很和谐的歌谣。
这样一想,竟就释然,觉得今年夏天和往年夏天虽然是很有些不一样,但其实还是很一样的:妻子照样可以走进她的那几片小小的菜地里翻土、播种、施肥、摘果;孩子照样可以去翻箱倒柜地寻找她喜爱的那一身火红的套裙;我呢,照样可以在夜深人静或被雨丝包裹的小屋里,思想一点什么,再把它涂写成歪歪扭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