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于红听到这话,脸色青白相错,小眼睛斜瞪了吴芬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杨松平给打断了:“朵夫人,让你看笑话了。自从杨茂去了部队,我爱人她担心孩子吃不好、睡不好,这神经就一直绷紧着,所以今天说话有些无礼,还望大家别往心里去。”
毕竟做了多年的矿长,杨松平这话让人听着心里舒坦,“还有,吴芬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巧合,具体原因我们也解释不清。至于天煞孤星命格,并不是我妻子胡编乱造的,而是吴芬她奶奶和姑姑说出来的,这事我想她本人应该比较清楚。所以我爱人之前的担心也是完全为朵夫人着想,你修佛多年,又最是看中命格,她也是怕吴芬的命格日后可能会冲撞到你。”
杨松平说完,和颜悦色地看着众人,语气上有些偏颇,但一副完全为了朵夫人和吴芬着想的关切神情与彭于红如出一辙。
众人安静了半晌,蒋校长见刘书朵未表态,便站出来说话,“这事就过去了,红妹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朵妹与吴芬这孩子有师徒弟之缘,是福是祸,朵妹比谁都清楚。所以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瞎操心了。”
吴芬看了看师傅的脸色,很感动她为自己出头,开始在屋里时,彭于红直接将自己的命格说出来,她不是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就如同杨松平说得,有些事情不管你承不承认,它确实巧合得很。
从杨叔的话里,知道奶奶和姑姑曾在外面到处传自己的天煞孤星命格。吴芬心里多少有些伤感。没想到所谓的亲人,无论你对她如何好,都捂不住她那颗心,当面对你感恩戴德,转过身却风言风语。
而师傅呢,自己仅与她才见过一次面,就结成了师徒名分。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帮自己说话,比起那些冷血的亲人,真是好太多了。
所以说人与人的缘份就是很奇妙。有的人只见过几面,他却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主动伸手拉你一把;而有的人朝夕相处,他却会在你转身的时候。从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刀。
刘书朵察觉到身边徒弟的不安,温热的手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恩,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谁对谁错,你们都别忘了。吴芬只是一个孩子,她需要的是关爱。”
一阵清咳声传来,彭初旻走了过来。拍了拍杨松平的肩膀,“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杨松平深看了吴芬一眼,才抬起头,笑着接过话题:“听主持说,清风大师最近远游回来,说不定我们等下能遇上他呢。”
彭初旻闻言,脸上依然平淡,但双眸却闪过一丝惊喜。
杨松平在旁边看得真切,嘴角带着笑意,真不容易,彭市长平时滴酒不粘,外面的女人也不碰,在工作上铁面无私,在私事上也寸步不让,是个极其正直的人。没想到他跟清风大师投缘,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往龙福寺走走才好。
两个人没有说话,被一群便衣武警围着,往龙福寺方向走去。
剩下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刘喜珍笑出声来,“我们也跟在后面走吧。今天可是辛苦了小红,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
“是啊,红妹一向快言快语,做事雷厉风行。这次为了我们这趟上香的行动,可是准备了足足半个月。”朱丝英在旁边接话道。
彭于红闻言,开始的尴尬一消而散,现在的她终于知道,吴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比起程小兰来,手腕明显厉害得多。看来自己以后要改变策略,从程小兰身上下手要容易些。
接着,彭于红挤出一抹笑来,“这是应该的,你们难得来一趟,下次杨茂与嘉嘉的婚宴希望大家能抽空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彭于红还特地瞧了吴芬一眼,可惜让她失望了。
众人闻言,都纷纷表示到时会过来捧场,然后在吴芬的带领下,顺着山路往上爬。
龙福寺在山顶,从先前平坦的水泥马路上下车,还要走一截山路。山路弯折崎岖,都是石子,不太好走。吴芬扶着师傅和蒋校长,后面的人也相互搀扶着,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龙福寺。
“阿弥陀佛。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往里面走。”龙福寺的主持带着一行僧人在门口迎接。
“是我们打扰贵寺的清静了。”刘书朵双手合拢,平淡地回道。
众人跟着龙主持进了寺庙,先是一一净手,然后在小僧的带领下给菩萨上香,等拜完后,已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斋堂已经备好了斋饭,施主们请跟我来。”一个小僧走了过来。
“这里的斋菜比较可口,各位今天可以好好品尝一番。”彭于红走上前来,满脸堆笑。
这时已经过了晌午,众人明显有些饥饿,尤其是吴芬,早上只吃了一点稀饭和咸菜,这会肚子咕咕作响。
刘书朵知道小徒弟饿了,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吴芬的手,示意小僧在前面带路。
路过斋堂时,众人停下了脚步。“这不太好吧,里面乱遭遭的。”刘喜珍用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站在门口便能闻到里面一股斥鼻的汗味。
“各位误会了,包间在走廊尽头,就是旁边有一块旱田的地方。”小僧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刘喜珍长松一口气,瞪向小和尚,“那你干嘛停下来,害得我以为要跟这些人一起吃饭呢。”
小僧往里面瞄了瞄,“里面有人写了个招牌,是找刘喜珍施主,所以我……。”
大家纷纷看过去,只见刘喜竹胖胖的身躯躲在一个招牌后面。正往这边飞快地移。
“竹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刘喜竹整个身子弯曲着,十分不好受,这会被人发现了,干脆将招牌一撤,“我……我是路过这里的,对了。娟子开始打电话过来。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去看看。姐,你还没吃饭。我带你去吧。”
说完,往人群里一扫,看到刘书朵,满眼的惊讶。“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吧。是来跟我道歉的吧。哎呀,不用这么麻烦了,当年的事情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我们还是好姐妹。”
彭于红站在后面。知道这是刘喜竹耍的花样,忙拉过吴芬,“这是她们姐妹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参与了,你也当作才看到她。对了。开始的事情你不会怨阿姨吧,唉,我这人的性情如何,你妈应该最了解,秉性纯良,说话比较直接。”
吴芬挣脱开来,盯着彭姨脸上的假笑,很平静地回道:“我知道的,彭姨和杨叔刚才已经强调过了,这是为我好嘛。”
然后,不等彭于红的笑舒展开来,吴芬又继续说道:“彭姨向来喜欢为矿上的家属职工操心,那为何我妈妈会被人挤到车间去缝风袋,而她先前的岗位却被彭姨的侄女给占了。”
“前段日子彭莱转正,从叉路口修马路那里调过来,这是矿上中层干部开会一致同意的。况且你妈先前怀孕受了劳累,生了你弟弟后也没休息几天,这补风袋的活计轻松,只是没有其他的补助罢了,可是她要是补得好的话,让工人能够安全的下井,这可是大好的事情啊。”彭于红心里笑得肆意,程小兰也就是这命,长得好又怎样,还不是被人排挤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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