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崴的真心话,他说来沉痛之色倒也不是装的。银星熠和白俊看见,反是觉得自己是多心了。银星熠恳切地道:“羊崴,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并不一定要去凤凰城。你们如果实在觉得不方便,此事就算了。”
羊崴一愣,想到等银星熠喝过咖啡丧失功力以后,会有人来处决他,心中很过意不去,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凤凰城说穿了乃是一个研究所,其中居住的都是我们这样稍微练过一些功夫的人,目的是想研究我们的魂魄如何和你们地球人的身体更好的结合,所以不愿意被你们知道。”
银星熠也是一愣,愕然道:“可我看你们几乎把地球的一切都搬到蜃楼星来了,人民和各种生物都生活得很好,难道你们还有难题没有解决么?”
羊崴伤感地叹息道:“你们也去过天龙四号行星,也知道我们原来是什么样子。我们和你们的区别太大,习惯和文化都不相同,硬要用你们的身体,感觉就像是把手套硬当袜子穿在脚上,根本就无法配合,而且这些都还是次要的唉!我去了地球一趟,看见地球也好象也要步我们的后尘,环境也在不断的恶化,有时候又好想让你们来蜃楼星看看。”
白俊好奇地问:“那什么是主要的?”
羊崴凄然道:“我们无法利用这副身躯培育后代。我们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有性的和无性的,基因改造等等。我们始终是没办法明白性的原理。不要性利用分裂也完全可以繁殖,可地球上绝大部分繁殖却都是靠性来完成的。我们开始把重点放在基因改造上,但我们失败了,整个溟洲大陆上都是不成功的基因改造体。你们一定去过那里,是不是惨不忍睹?”
银星熠愕然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无性繁殖技术制造傀儡人么?”
羊崴长叹道:“我们能制造的也只是傀儡人而已。他们都没有灵魂,除非有一个蜃人的身体出了毛病,转移一个灵魂进去,否则他们就永远都是傀儡人。蜃楼星的蜃人死一个就少一个,所以我们没有本钱和地球斗,也不敢去招惹地球。我去地球的目的就是想研究你们是如何培育后代的,最主要的是弄明白什么是性,不过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懂。唉!”羊崴说完,端起咖啡杯,一口将里面的咖啡喝干,再深深地叹一口气。
这都是时刻萦绕在羊崴心头的难题,他说出来自然是情真意切。银星熠至此完全放下对他的疑心,心情不觉也有些沉重,端起咖啡也喝了一大口。
羊崴见银星熠终于喝咖啡,剩下的就是等待药力全部发作。他怕言多必失,加上对白俊也没有银星熠忌惮,又说两句闲话后就起身告辞了。
银星熠和白俊将羊崴客气地送出门。分手的时候,羊崴道:“我明天早上会开车来接你们。”
回到房间后,白俊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他本来就不很喜欢喝咖啡,所以也没有去碰桌子上的咖啡,对银星熠道:“我要去坐一会儿,今夜你守夜好不好?”在蜃楼星,他们怕有危险,打坐的时候一直是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的。
银星熠在桌子边坐下,点点头:“知道了。”端着咖啡杯,一口就将里面的咖啡都喝了。他喝咖啡从来都是喝黑咖啡,为的就是要品位苦涩。他觉得今天的咖啡特别苦,端起本来给白俊准备的那杯咖啡,也喝个干净,然后深深地叹一口气,感慨地想,原来不是地球上人人都有烦恼,就是外星人,也是个个都有烦恼的。上天既然造人,为什么又要让人有烦恼呢!
班恩-金看看手腕上手机上的时间,又朝早就没力气多说话,都靠墙坐着在闭目养神的伙伴看一眼,嘟囔道:“我说我怎么有气无力的,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只在早上吃过一点点东西就出发了,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贝贝再不给我们拿一些吃的来,我们就只有去见上帝了。”
其他几个人也饿得头晕眼花的,所以也没有人搭理他,只有卡路尔-杜巴戈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接着又闭上了。
班恩-金不甘心,大声对靠在墙角坐着的温敏道:“温敏,你明明有霹雳珠可以制约贝贝,为什么不用?难道你愿意我们都困死在这里?”
温敏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班恩,你不要生气。你冷静地想一想,除非我们能自己出去,否则真炸死贝贝,谁给我们开门?那我们可就真的要成饿死鬼了。”
柳辛忽然道:“我看米船长的安排错了,我们不应该听班恩的,而应该听温敏的。”
班恩-金怒道:“你要讨好温敏,也不是这样的讨好办法!”
卡路尔-杜巴戈公允地道:“我也觉得柳辛的提议很好。我还没有见过温敏着急的样子,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班恩-金立刻听后更是丧气,也没力气争论。
温敏连忙摆手道:“瞧你们说的,听谁的还不是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出去,但我想贝贝没打算要我们的命,一定会给我们送吃的来的,都先耐心地等一等。”
柳辛摇摇头,嘟囔道:“我看贝贝就是想要我们的命,不然也要把我们都饿晕了。”
班恩-金的情绪很激动,生气地道:“他肯定是要把我们都饿得一点力气有没有,才好对付我们。这事就怪温敏,要是当初她不把贝贝带上我们的飞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卡路尔-杜巴戈摇头道:“班恩,当初贝贝也曾经帮过我们很多的。你越激动,能量消耗越大,安静一下,你会好很多。”
温敏有些诧异,小声问卡路尔-杜巴戈:“班恩怎么了?”
卡路尔-杜巴戈叹息道:“班恩的身体中有很多的机械装置,有很多是用生物电做动力的,一旦他的体力衰竭,那些装置就无法正常工作,班恩就会觉得很痛苦。”
温敏听后大是怜惜,可也无可奈何,陪着卡路尔-杜巴戈叹息一声,好奇地问:“他怎么会愿意在自己的身体中装那么多装置?”
卡路尔-杜巴戈黯然道:“还不是为了对抗jia!以前飞船上的人都死了,我们美国人都叫jia魔鬼星。班恩再知道自己必须去jia以后,就让人给他动了手术。说是即便是死,也要有陪葬的。”
温敏有点奇怪地问:“班恩不是自己愿意参加这次航行的?”
卡路尔-杜巴戈点点头,道:“班恩原来是一个天才的电脑骇客,在侵入美国国家航天局的网络中散播病毒后,被捉住了。判的是终身监禁。后来在选去jia人选的时候,有人想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来jia。班恩开始还不愿意,被那些人怂恿其他囚犯爆打两次后,终于签下自愿书,成为一名宇航员。他情绪一失控,就爱发牢骚。”
温敏好奇地问:“那你呢?你为什么来jia?”
卡路尔-杜巴戈笑道:“我和班恩一点也不一样。我是从小学习很多巫术,可是在地球上又没有多少机会能用。自己想出来探险,到宇航局去表演了一下身手,他们就让我参加了。我来之前就想,我这次能有一段浪漫的异星爱情就太美妙了。我果然遇见了白俊。你觉不觉得白俊很英俊也很能干?现在我如果能把白俊弄上手,就什么遗憾也没有了。”
可见卡路尔-杜巴戈陶醉的样子,温敏失笑道:“可是银星熠好象比白俊还能干,你要是能征服银星熠,不是更有成就感?”
卡路尔-杜巴戈耸肩摇头道:“银星熠是不能被人征服的。我还有理智,不会当傻瓜。”然后又感兴趣地问:“你呢,你为何来参加?”
温敏笑着道:“我能参加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最开始是米船长找到邰应济,然后可欣听说邰应济参加了,也非要参加。我正好没有其他事情,就也来参加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柳辛没有听见,见两人谈得热闹,便凑过来问:“温敏、卡路尔,你们在聊什么?”
温敏摇头道:“也没聊什么,就只是觉得银星熠和白俊什么也不靠,做任何事情都全凭自己的本事,真是很逍遥。”
柳辛想到自己被贝贝拿走的戒指,万分沮丧起来,刚刚收服戒指神,却连戒指都失掉了。想到戒指神,他忽然想到飞鲨号上的往事来,兴奋地道:“温敏,你在飞鲨号的时候不是曾经利用思维感应联络过银星熠么?怎么不再试试用思维感应联络银星熠?”
温敏黯然道:“我一直都试图利用思维感应联络银星熠和白大哥,可是思维感应要两个人同时想到对方才有可能沟通。他们显然一直没有想到过我。”
柳辛一听就更泄气了,接着又兴奋起来:“这是不是能说明银星熠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卡路尔-杜巴戈立刻大声笑了起来:“可是柳辛,温敏对你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们两人是疯子、马和牛,不相同。”
柳辛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卡路尔-杜巴戈在说什么,立刻瞪她一眼:“你和成语才是风马牛不相及!又没有自知之明,总喜欢胡说八道。”
卡路尔-杜巴戈也是一瞪眼,正要反驳,温敏忽然扑到班恩-金的身边,焦急地道:“你们快来看,班恩饿昏了!”
就在大家万分惶急的时候,贝贝终于打开门,送来了食物。柳辛和卡路尔-杜巴戈的能力都不弱,本来可以趁机制服贝贝的,可是他们不得不顾虑班恩-金,只好让贝贝平安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