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给钱!不给就让开!”头发遮面,语调凶狠。
路上的人见这等恶霸样,慌忙闪开一条路。
楼上有姐姐软声细气的说:“小楼,你叫这么大声这么凶做什么,楼主他现在是不在,等会儿说不定就站你跟前了,你还有心嚣张,还不赶紧望后门去?”探头出来,是张妩媚之极的脸,好像开的正盛的牡丹花,却比花多一份灵动。
苏小楼一愣,手在头上一拨,似随意般的动作,却将头发全拨到前面来,才微微仰头甜笑说:“谢谢多多姐姐,多多姐姐你越来越好看了啊。”
楼上多多掩嘴一笑,看小楼拉着那人低头向着后门窜去。
他偷懒不想费力,就只拖着,那人被拖在地上,痛苦不堪,虽然说是青石板的路不至于太磨人了,身上各处还是被烙出青紫。
“从南城一路被打到这里还坚强活着,你成啊,真有做御用沙袋的潜质。”苏小楼拖着他转入后门的巷子入口,低头看一眼,赞叹说。
那人不语,被他硬生生地揪着向前这么一段,仿佛是半死了。
苏小楼不管他,拉着到后门边上,叫了两声,便有人给他把门开了。
门内,胡子拉茬的高大男子,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顿,说道:“小楼,你可越发出息了,小猫小狗都不捡了,喜欢上捡人了?”
喜欢上“贱人”?苏小楼嘴角一阵抽搐。
“管四叔,我喜欢捡猫捡狗就是不喜欢贱人”苏小楼故作腼腆一笑“还有四叔你别这么嚷嚷,小心楼主的兔子耳朵,顺风着呢。”
管四皱着眉:“既然你怕楼主,干吗还做他不爱看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苏小楼一撇头发,做个扬眉吐气的潇洒姿态,骄傲说:“我可是见义勇为啊,周简他们差点把他打死,若是他死在街头,多么有碍我神风国的形象。”
管四挑眉:“小楼你的觉悟可真高,不过最近还是别乱捡东西了,大秦最近跟咱们神风闹得厉害,没听说么?前些日子皇城里还跑了个来探风声的奸细呢。”
苏小楼“嗤”地一笑:“好好,我听您的,不过这个就放心吧,他”看那男人蜷缩在脚下,快乐地又笑“哈哈,要是奸细,那大秦国早灭了多少年了,哈哈哈哈哈。”典型奸笑。
“嗯,看他脏兮兮的,也不像是会兴风作浪的样。”管四点头,扫向那男子。
“是吗?大叔你真是目光如炬。”他热烈地搓着手,好像饥饿的人见到美味。
见他的兴奋模样,管四欲言又止,再出声已经转了口风:“既然如此你快把他藏起来吧,免得被楼主看见,又要为难你了。”
“知道啦知道啦,立刻解决他。”苏小楼握拳做发奋状。
管四摇头走开。
苏小楼蚂蚁拖骨头似的,继续拖那男人,男人的衣裳跟手掌摩擦,掌心磨得酸痛,边走边发誓要将这笔账赚回来。唉,希望这人长的不难看,只是现在黑漆漆的,不知哪里蹭了这么多煤灰似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不过目测过去似乎身材倒是不错的罢了,先拉他进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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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楼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将那男人拉进了柴房,见他浑然无力地躺在了柴草上,才喘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
“没想到你这么沉,看起来也不胖啊。”他伸手,看样子似乎想在那男人腰间捏上一把,忽然又停住:“这么脏还是先清理一下。”
起身正要往外面去,忽地有个高亢的声音兴奋地在院子中响起:“小楼,小楼你在里面吗,楼主刚回来了,让你赶紧去见他。”
他妈的见鬼了。
苏小楼停了脚步,在心底暗骂一声。
好巧不巧,居然正好撞上楼主回来,这个时候叫他过去,若说他还不知道自己捡了人回来的事,那他就不叫苏怀南。
他屏住呼吸,一手捂住嘴,轻手轻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后躺在柴草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
“小楼小楼,我知道你在,别装了,快点出来,去晚了的话你知道楼主的脾气哦”外面那人兀自在嚷嚷。
苏小楼使劲一跺脚,怒道:“知道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我立刻就去行了吧!”
“好的好的”外面那人悠然回答“快点,楼主等着啊。”脚步声响,自去了。
苏小楼掀了掀衣裳,闻了闻,点点头刚要向外走,忽然想起一事,急忙伸出手,果然手心脏兮兮的,是方才拎男人进来的时候蹭上的,他急忙用力搓了搓,又弯腰去旁边拉了一把柴草使劲擦了擦,一直到手心发红,没有脏物了才丢掉柴草,用力拍了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房门重新关起来的时候,背后那男人才慢慢抬起头来,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睫毛轻轻一扬,那是一双光华隐隐的眸子,沉沉地望向门口之处,嘴角缓缓弯起,竟是个诡异之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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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后院,向前走一段,穿过大大的花园,望见最高的那座楼,隐约能听到细细的丝竹声音,悦耳的很,而楼上素净的竹帘低垂半卷,玲珑窗上风铃吊挂,银光闪烁,风吹过便有“叮咚叮咚”的天然之声,荡涤人心,窗户旁边贴着挂的是红色的如意结,也随风翩飞,细碎的流苏抖出好看的形状,又赏心又悦目,简直风雅无限,——那便是拢翠袖楼主苏怀南的居所,听雨南楼。
这本是院子里最舒适的房子,里面住这个最懂情趣的人,可苏小楼却仿佛见到了阎罗殿,里面是勾魂使,一时脸色都有些泛白,搓着手在楼前走来走去,就是不敢入内。
如此徘徊三遍,终于有个清雅的声音淡淡传出:“你打算在那里走上一整天吗?”
苏小楼僵住身子,然后本能地想逃。
“你跑一步试看看。”二楼上的人,不疾不徐地靠向窗户边,他是个最懂享受的人——舒服的薄薄的棉布衣裳,白色,有魏晋风,头发整齐地束起,被乌檀木别住,好看的高髻。他伸手,手保养的极好,羊脂白玉似的。捏着酒杯轻轻地扬头,喝了半杯酒,喉头性感的一动,才重又慢慢放下杯子。从苏小楼的方位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眉如青黛,鼻梁高挺,嘴唇就算未涂胭脂,也有异常嫣红色,双眸似闭似开,一副慵懒不经意之态,就算是个男子,这般一举一动,亦同样风情无限。
“切妖孽,”苏小楼仰头看着,一向厚厚的脸皮居然有点发热,他急忙低头,小声嘀咕说“谁怕谁啊。”双手握起成拳,鼓足勇气向着南楼之中冲了进去。
楼上的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微微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