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谁更苦
“你,你怎么知道?”史迪文的话,吓到了我。
“这些天,我天天晚上都站在你家门口,我没看见一个男人,不管是嫩草,还是刚刚那长得像正人君子的,我通通没看见。倒是有个大婶,供你吃喝。”史迪文说得得意极了。
我招架不住,脸孔一阵白,一阵青:“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了。我说了,这孩子不是你的。我没有算计你,更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大可以安心。”
“何荷,你跟我发誓。”史迪文又来那股阴险劲儿了:“发誓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如果是,你终究会流产,会失去他。”
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我扭身走回了卧室,我的声音比我的身体更无力:“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说完,我关上了卧室的门。良久,我才模模糊糊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史迪文走了,而我的泪,也终于可以决堤了。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虽可以接受史迪文对我们母子的“不知”和“不管不顾”却无法漠视他的“无情”无法坦然面对他的“打掉”二字。他竟如此恨我,如此恨壮壮。我的泪模糊了我的世界,我那好像已天崩地裂了的世界。
我的电话响了。我警觉地缩成一团,有那么一会儿竟不敢看它来自何人。电话持续地响着,动静仿佛越来越大,像越来越近的警笛似的。
它不是来自史迪文,它是郑香宜打来的。
我虽没有接,但却由衷地谢谢郑香宜。她的来电,把我从自己的苦难中揪了出来,抛入了她的苦难。苦旁人的苦,就会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没那么苦了。
周综维说,他不想结婚,不打算结婚,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结婚。他的态度之坚定,措词之决绝,当时就让我把一肚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活生生给憋住了。我简直觉得,就算我说干了最后一星唾沫,他也不会动摇的。那么,我倒不如保持口腔的湿润。
第五十话:走样的世界
两天后,我得知史迪文请调去了夜班,而且,是长期的夜班。也就是说,他打算长期昼伏夜出了。我跟他说过:“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现在,我真的是看不见他了。
我跟姜绚丽打过几次照面,都是在楼道或餐厅走了个迎面,她虽不至于马上变向,但却绝不直视我。有时,她垂着眼,有时,她眼高于人,总之,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我也无心再去管她,相较于史迪文和周综维带给我的撼动,她简直不值一提。
毛睿和姜绚丽走得越来越近,当“宏利”的众男性齐刷刷对汪水水献殷勤时,毛睿对性感的姜老师倒是忠贞不渝。而且,由于汪水水太过光芒夺目,他们二人的形影不离反倒也没有招致大片闲言碎语。毕竟,姜绚丽在“宏利”的形象一直是矜持而规规矩矩,而毛睿,则是个小玩儿闹。他们,合不来的。
毛睿想必是爱憎分明的,他虽始终不了解我和姜绚丽的疙瘩到底在系哪儿,但却已经盲从着姜绚丽,不给我好脸色了。对此,我也只好报以一笑。我不了解,毛睿对姜绚丽是怎么个心态,莫非,仅凭“性感”他就能对大他六岁的姜绚丽付出真心吗?不过世界之大,无所不有。可如果果真如此,等他得知了姜绚丽是为了史迪文而在和我“争风吃醋”他又会作何感想?
这世界简直走了样了。
中午,我去了“蓝鸟咖啡厅”自从第一次秦媛在这儿把我的寂寞点破,我每次寂寞时都会来这儿。书上说,怀孕的女人容易患“孕期忧郁症”怀疑自己的价值,怀疑孩子该不该生,怀疑未来的路程。我也忧郁了,身边空空如也,我何荷的价值仅仅在于延续何家的血脉,我没有恋人,没有友人,偶尔有了爱慕者,我也要逃开,或者,千方百计让他逃开。壮壮会乐于出生在何家吗,会享受于我沉甸甸的母爱吗?如果有一天,他俗套地问我,他的爸爸去哪儿了,我是不是也要俗套地回答他,你爸爸呀,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真是烂到不能再烂了的戏码。
第五十一话:隐忍的男人们
秦媛依旧是一副主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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