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身处这片战场上,他的衣袍也依旧干净整洁,不沾染一星半点的尘埃。周围如此癫狂喧嚣,他也依旧能够淡
然处之,冷眼以对。
一如眼下,她看着他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恨意与不解,他也只是轻轻的苦笑一声。而后道:“若狭,你来了。”
若狭张了张嘴,有很多的话想要问他,一张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真是的......她怎么会觉得他变了呢?只能说她从来都没有认识完整的他吧,十几年的宠溺与疼爱那只是他的一面,那个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见别人
杀鸡都会吓得头晕目眩的斯文书生。眼下也能举起手中的弓箭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杀人了!
若狭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元宵节。他带着她出门看灯会,忽然想起兰陵王的故事,便一时兴起买了一只丑的吓人的面具。戴在脸上给她看。
但她知道,那面具下的容颜温润如玉,笑容比那三月的春风还要和煦温暖,再丑陋的面具又如何。终归只是面具罢了,只要面具下面的那个人还是她
的小表哥不就好了!
但现在她却忽然怀疑起到底哪张才是面具。哪张才是他真正的容颜了。
见她一动不动的杵着,他似乎有几分焦急,终于抬脚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若狭?”他轻声唤她,细白修长的手指覆到面具上。动作轻缓地取了下来,露出那张倾世容颜,嘴角缱绻着再熟悉不过的温柔笑意:“若狭。你受伤了
,真不乖。怎么不在临昭等我呢?”而后伸出手,像过去十几年一般,想要去抚摸她的脑袋,为她擦掉脸上的泥土和血渍。
当真是他!
如平地惊雷在心头炸响,四周所有的纷乱嘈杂她都再也听不见,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人以及他刚刚说所的话。
他当真是楚夏王,他什么都知道!
“我已经派人去东洋了,他们那边有一种极好的膏药,你的断指是没办法再接上去了,但是你的伤口却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特别是你这几日一点也不
安分,伤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真是不乖......”陆修寒絮絮叨叨的说着,方才周身展现出来的冷漠气息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若狭忽觉得鼻头一酸,竟莫名的想哭,紧咬着下唇逼自己收回这种感觉,而后抬头仔细的看着他,那眉那眼,都是她熟悉的模样,这真是她的小表哥
啊!
“阿爹,在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他的手指一僵,轻轻触碰在了她的脸上,指尖微凉。正要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却穿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临昭王,眼神骤冷。
“楚夏王不必介意我呀,你大可继续,与她好好谈谈情说说爱,也顺便告诉她你将她父亲的脑袋给丢到了哪里......”叶琛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满是看好
戏的意味。
若狭身子猛地一震,紧紧抿着双唇,唇上已经沁出了丝丝血红,却一言不发,只紧紧地看着他。
陆修寒知道,她在等他的回答。
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指节泛白,看向她的眼睛却依旧温柔无比:“是的。”
若狭眼中的期待崩落了一地,她忽地一步后退,看他的眼神向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修寒心中一痛,想要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和他解释,她却好像唯恐被烫伤了一般飞速地避开,一把抽出软剑,指向了他的脖子,几乎是用哭泣的声音
在嘶喊:“别过来!”
“若狭......”
“你别叫我名字!”
前方又传来一声嗤笑,叶琛眉眼间尽是讽刺,陆修寒脸色青了又白,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又被吞回了肚子里。
不能功亏一篑!理智这般告诉他。
只是当视线看向面前从未显得如此脆弱恐慌的人儿,他再次迟疑了。
“若狭......”
“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你!”若狭嘶吼道,身心俱疲。
陆修寒手指颤了颤,最终咬咬牙,打算劈晕她......等事后再和她解释罢。
却被若狭看出了他的意图。
若狭不怒反笑,收回了软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却不肯看他的眼睛,语气哀戚:“表哥呀,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但我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
陆修寒眉头一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要伸手去抓她,却被她侧身一躲,扑了个空。但他没想到的是,她接下来便顺势整个人往漠河之中栽了下
去,一声巨响,冰水溅到了他的脸上,冷到了骨髓里!
便是连叶琛也没有想到若狭会跳到漠河之中去,他所想的是若狭现在不是应该报仇雪恨才对么。
“不——!”陆修寒这回是真的慌了,温润淡定的容颜崩出了一条裂缝,他大吼一声。若狭的身影只眨眼便消失在了冰水之中,不知去了何处,他几乎
是想也不想也要跳下去,却被身后的随从拼命抱住了身子!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但我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
不!若狭,还没来得与你解释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