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引之境位于东荒,传说上古一神力高深的上神游历至此,见青天黄地悠悠,砾土末尘埃埃,长笑三声后随风陨落。
神力散至胥引之境每一个角落,身躯化为胥引之境的灵山高谷。
传说心脏所处之地就是如今胥引之境的钟家,其中地位可见一斑。
关于那位上神的记载很少,似乎天生天化,于千万年前的四荒中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虽神力高强,为人个性却十分洒脱,只要不为非作恶,他皆一视同仁。
常与人族、妖魔二族中的英雄豪杰于世间第一棵红槐树下把酒言欢。
醒时折花赠来客,醉后噙槐入酒香。
神生十分乐趣,此处独占一席。
自上神陨落后,红槐树下再无此宴,红槐泣血三百年,流尽一树红泪。
此后天下槐白叶素,再不复色。
因上神性情如此,故胥引之境最忌不正之心,尤其是贪婪欲望所滋生的是非。
否则胥引之境会给予惩罚,剥夺其从胥引之境得到的一切,再施天惩。
上万年来,胥引之境不问世事,少沾是非。
倒是两国常送王室之子入境修炼,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散修结伴入境探奇。
此次胥引之境竟送少主至津离国求学,还是坐落于上神心脏的钟家少主,实在是前所未闻。
父女二人回宫洗漱后又一起用了早饭,随后津离信送津离月去西岭斋。
看见津离月老老实实地进去后才回自己的伏玉殿。
甫一进门,便见钟家少使——钟之席等候已久。
瞧见津离信的身影,钟之席忙起身行礼,“津离君上。”
津离信挥手示意免礼,安坐主位。
“听说钟少使今日是来辞行的。”
钟之席点点头,恭敬道,“在下此次出境就是为送少主入津离国,如今已三月整,见少主适应得当,在下使命已至,应踏归途。”
钟之席一脸放心的样子倒是让津离信有点心虚。自家王姬将他家少主收入麾下,在西岭斋‘为非作歹’。
又听说(此处言论来自津离月)他家少主对津离月言听计从,马首是瞻,津离月说放火,他立马堆好柴。
津离信简直想捂脸,但君主的威望让他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人走了再捂。
送走了钟家少使,津离信还没松一口气,侍从便进来传话说,“李相已至伏玉殿外。”
传人进来后,一个身穿褐色,颈处金线压玉珠的官袍的老者缓缓走上殿来,半揖行礼,“臣李意迟见过君上。”
津离信道,“不知李相一早前来所为何事?”
李相外表虽老态,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臣昨夜收到暗报,梧迹国已有所动作,国中兵力暗中往边境输送。”
“近日来,梧迹国往我国都之中安插眼线更是达往年未有之数。”
李相叹了一口气,“虽不知君上为何允许钟家少主进入津离国,但我津离与梧迹二国对峙已久。仗天下之势观之,两国之间千年内必有一战。”
“如今钟家突然送少主前来,必会让梧迹国对胥引之境的中立产生疑心!”
“届时不止神族,就连人族都会受到牵祸!”
人族势弱,上苍降命神族掌权建立国度保护人族,若因神族的私心而起灾祸,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津离信坐于王座之上,头戴金冕,身着玄色朝服,周身威压四散,许久没有说话。
半晌,李意迟头上的汗都要流下来了,津离信才缓缓开口。
“如你所说,两国之间千年内必有一战。战争既是无可避免,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津离信随手一指,一封玉柬凭空悬停于李相面前。
“胥引之境的钟家立下血誓,若一朝战起,胥引之境愿开放大门,迎两国国民自愿入内避祸。”
李相抬头,惊道,“两国国民?”
津离信说,“本君虽不愿起战,但梧迹国王室处事凶残,视人命如草芥,且对我国虎视眈眈,若只顾等待或束手就擒,岂非弃两国国民于水火之中?”
李相意识到津离信说的是‘两国国民’,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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