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发挥了效用,让她乖乖闭上嘴。
当他数到第十,后头无声无息,时间够充分了,她八成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立即贯彻自己说到做到的话,迈开步伐离开,不料,后头突然响起她的尖叫声。
斑大的身躯马上飞身而至,眨眼间已来到她身旁,赫见树梢有条青竹丝,青色的蛇身缠在树枝上,吐着蛇信,正要攻击她。
段御石一手揽她入怀,同时劈出一掌。
苏容儿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瞪着地上断成两截的蛇身,还在挣扎蠕动着。
这不是闹着玩的,她真的吓到了,因为在所有动物里,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怀里的娇人儿微微抖着,小手将他抱得死紧,一双美眸布满惊惶。
他将那苍白的容颜看入眼底,为了预防再有其他危险的蛇虫,干脆一把抱起她走出林地,回到马儿旁,一语不发抱着她上马,两人共乘一骑,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小家伙受惊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让他之前对她的怒气全消失了。
虽受了惊,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偷偷享受着他难得的温柔,脸轻轻贴在他怀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甜的浅笑。
为了与他多些相处的机会,她说自己住在虎城,因为出来玩耍不小心迷路才掉进溪里,这么一来,至少在进城的这段路上,她可以跟着他,其他的,就等到了城里再仿打算。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尚未进城,就得被迫和他提早分开,因为一名自称是她老娘的女人出现了。
“女儿啊,娘总算找到你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前头的山路上,一边气喘吁吁地朝他们跑来,一边叫着她,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是一片喜极而泣。
苏容儿瞪傻了眼,看着老妇人一把鼻涕又一把眼泪的唱着。
“你跑去哪了?失踪了两天,可知娘有多担心你呀!娘吃不下又睡不着,都快哭瞎了我这双老眼。”
娘?不会吧,这女人居然说是她娘?
“你两天不见人影,把娘急死了,还有请问这位壮士是”老妇人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也不忘好奇地打量段御石。
段御石看苏容儿没有反驳什么,信以为真,低沉的开口:“你女儿在林子里迷了路,掉到溪里。”
“什么!”老妇一脸惊讶,忙问:“有没有受伤啊?女儿!”
苏容儿简直哭笑不得,但在段御石偏头看过来时,忙装出一副泪水即将溃堤的表情,配合演出。
“幸亏这位壮士救了女儿一命,否则女儿魂已归西,不能在娘膝前尽孝了。”
“谢谢这位壮士,老妇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说完就要行大礼叩拜。
段御石及时伸手阻止正要跪下磕头的老妇人。
“不必道谢,段某另有要事,就送姑娘到此,请二位保重。”
既然有人来接,那他也乐得甩掉这个麻烦。他淡淡地拒绝老妇人的感激,转身握住苏容儿的腰,轻易地将她抱下马,而后跳上坐骑,向两人微微点头,马蹄一蹬,如风一般呼啸而去。
苏容儿傻在当场,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最后化为一粒黑点,消失在山路上。
不会吧,这人居然就这么走了,连个道别的场面话都没说?
老妇人老泪纵横地道:“太好了,女儿,跟娘回家吧!”
苏容儿回头横了老妇一眼,双手插腰,笑骂道:“娘个头啦,还龟孙子咧!”
“哎呀,你居然骂娘?!”老妇人一脸悲痛万分,还捶起心肝地数落她。“你消失不见,两天没消没息的,娘为了寻你,可是踏遍了山谷、小溪,不眠不休才寻到这来的,你这没心肝的不肖女!”
“你才不肖女呢,我做这面具给你,可不是给你用来当我娘的,还不给我卸下来,灵儿!”
老妇人涸其张地叹了口气,转了一个圈,再转回来时,竟变成了有如芙蓉出水的妙龄女子。
接着,她卸下老妇人的布衣,露出藏在布衣里头少女曼妙玲珑的身段,一身轻盈的丝绢,穿在她身上,像极了天上下凡的仙女。
“大师姐,难得我展现易容术,你也让我过过瘾呀!”粗哑的声音恢复成银铃般清脆的悦耳嗓音,三师妹水灵儿眨着一对慧黠的美眸,每眨一下,便散发万种风情。
“人都走远了,你装给谁看啊?而且你就只会把面具贴上去而已,若再继续演下去,小心露馅了。”
“是啊,人家不像大师姐你,一转身眨个眼就变另一张脸,我呢,光是易容成老妇人,装成老妇人的声音,就花了不少功夫。”她叹了口气,奇怪自己怎么老是学不会千面术。
“但你轻功冠天下呀!换成我,笨手笨脚的,学了老半天,就是没你悟性高,也只有千面术这么一门绝学可以骄傲而已。”
“难怪师父要因材施教,叫咱们一人负责学一样就好。”水灵儿美眸一转,对大师姐笑得暧昧。
“笑什么?”苏容儿蹙眉。
“师妹我才在奇怪,师姐既然没事,干么不马上回仙山,原来是师姐命定的男子出现了。”
苏容儿脸蛋微热,瞇眼质问。“你跟着我多久了?”
“不久不久,从他在山洞里帮你疗伤的时候开始而已。”
她一听,更是气羞。“那你干么不现身呀!”
水灵儿故意喊冤。“我想啊,但瞧你俩看得正对眼,大师姐夫又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我若出场,岂不破坏你的好事?”
意思就是,师姐假装昏倒,以及沿途逗弄那个木头人的戏码,她全看到了,因此很自动地改口称人家“师姐夫”
苏容儿一脸的羞涩和不自在,横了鬼灵精怪的师妹一眼,为了掩饰自身的尴尬,忙转个话题。
“你怎么找到我的?”
“还说呢!你不见了,山上全找遍了也没见着影子,师父便马上派我下山来寻,我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地寻找,靠的,就是你身上的气味。”
“我身上的气味?”
“三天前,二师姐研制出一种带有特殊气味的粉末,她说那粉末的味道一般人闻不出来,却是小埃的最爱。”她口中的小埃,不是人,而是一只小松鼠。
她一举手,一只小松鼠马上从树上跑下来,跳到她的肩膀上。
苏容儿恍然大悟。“葯儿把粉末洒在我身上?”
“你也晓得,二师姐最爱做实验了。”
“那个臭葯儿,居然拿我当实验品?”
说起二师妹施葯儿,专长葯草,各种医书过目不忘,并且熟记天下千百种葯草的特征和功效,没事就爱做实验,熬制丹葯,开发新葯方。
没毒的,她制成灵丹妙葯,有毒的,她制成防身武器。
“你该庆幸,若非如此,恐怕我还得多花几日才能找到你呢!师父很担心你,再找不着你,他老人家就要亲自出马了,走吧,咱们回去跟师父报平安。”
苏容儿摇头。“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是想”
“当然是去找他,他救了我,我得回报他。”
水灵儿促狭地更正。“应该是以身相许吧!”
“死丫头,敢笑我。”
在大师姐的拳头教训来之前,水灵儿身子一飘,人已在树上,灵活的身手,堪称独步天下。
“本来就是呀,师父说过,谁瞧见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得嫁他,若非如此,师姐何必跟他纠缠到刚刚,还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哪?”
“现在说这个尚早,搞不好人家都有三妻四妾了,我得先确定一下,哪能糊里糊涂就嫁给他。”苏容儿不自在地转开脸,不想被小师妹瞧见自己的羞窘,心下则在担心,万一他有妻子怎么办?思及此,心头竟然小小地疼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