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也是她最沉的爱恋。
“齐郎,我会照顾好大娘、娘和征儿的,会孝顺婆婆的,你放心吧!”
东岳地宫内,大帝面色阴沉,把一本阴司判官的手录扔到披剑罗汉的脚下。
“你看清了吗?偷梁换柱,逼死亲姐,这一条就足以堕六世畜道。亲姐以命诅咒,咒她生生世世姻缘不幸,鳏寡孤独,艰辛终老,天以应咒。”
“她很善良,她所作的这一切全是因为我,她没有错,如果天要重惩,应该罚我,而不是她。如今我修成正果,得了真身,却让她生生世世久经劫难,于人情法理不合,更枉费佛祖教化渡人之心。”
“其姐的诅咒,天已应下,我等不可逆天而行,死于子时,红装入棺,怨气太重,这口怨气会随她九生九世,直到其姐怨消,这一切已不能改变。”
披剑罗汉翻开判官手录,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盾明白了吗?这是何等重罪?”东岳大帝厉声喊到:“其姐自杀身死,又立下诅咒,难逃十八层地狱重惩。”
披剑罗汉抬起头,双目明亮依旧,只是多了深深的自责和悲哀。
“我愿受天遣,为她赎罪解咒,我愿受地狱一切重罚,化解其姐的怨气。”
东岳大帝全身一震,他咬紧牙关,瞪视着披剑罗汉。
披剑罗汉跪在东岳大帝脚下,说:“我不想得这样的正果,也不要这样得来的真身,也不愿意做那一方鬼帝,灾劫到头,我愿重入轮回,以守前生之诺。”
“三千年劫难,你已经得成正果,这样做不值得,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东岳大帝气急败坏,掀翻了座前的案几,权威再一次被挑战,他无从忍受。
披剑罗汉久久看着东岳,轻声说:“大帝封神已久,难道把人间的情义全忘却了吗?大帝辖制地府,天上人间,位高权重,已经不知道何为人心了吧?”
“你口出狂言,好大的胆子,你”乐岳大帝声音颤抖,大声说到:“好,你若能受了九世鞭笞,我就还你一人身,让你重入轮回,去守你所谓的承诺。”
东岳大帝气得面色紫红,他狠狠地说出了冥府最狠的刑罚,想让罗汉屈服于他。没想到披剑罗汉心意已绝,甘愿受鞭笞之刑,也要信守承诺。
郊外,一个小土包,角下插的木牌上写着“亡夫齐皓宣之墓”这是齐皓宣的衣冠冢。在它旁边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坟茔,怀紫跪坐在坟前,焚烧后的纸钱飞来飞去,象一只只黑色的蝴蝶,伴身清明的细雨,飘着,直到消失在昏黄的天际。
“齐郎,你走了三年了,征儿会叫爹了,长得很象你。你有没有在奈何桥边等着我,有时候真想去找你,可想想又不能去。征儿没了爹,我要照顾他,还有娘、有婆婆,我还要代你尽孝,让她们安养晚年。大娘走了,去和姐姐团聚了,你要是看见姐姐,一定代我说声‘紫儿对不起她’。”
一样昏暗落雨的清明,又多一个很小的土包。
“齐郎,十年了,可怜的征儿太想你了,随你去了。你们父子见面了吗?你没见过征儿,会认得他吗?我现在刘员外家帮佣,婆婆和娘的身体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她们,好好活着,你放心吧!”
还是那个季节,还是那样的跪坐,只是坟包又多了一个。
“齐郎,二十年了,婆婆也走了,婆婆、你和征儿团聚了吧?我真想你们。如果要桥边等着太冷,你就带着他们先走吧!拉着征儿,扶着婆婆
白发老媪又来到了这样的郊外,在五个坟堆前都点上了纸,坐在最靠边的坟前,轻声的诉说着心里话,她的脸就象初恋的少女那样羞色温润。她眼睛里没有泪,只有缅腆的笑意,她的白发在风中,象一个轻舞的少女。
“齐郎,三十年了,娘也走了,我的头发白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在这边我没有牵挂了。一想到快要见到你了,我的脸就红了,心跳也快了,就象第一次在竹园见你的时候一样。你还再等我吗?你不等了我也不怪你,我知道那边一定很冷,就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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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读者朋友和左左1997:三界书斋是一家灵异社,他们的工作就是和神鬼打交道。姻缘咒只是他们在工作中,经历的一个故事,这篇只有八万字。下边还有八个故事,预计写完要有五六十万字。前面需要交待的太多,可能有些啰嗦。但这些确实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