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笑的时候展几分唇lou几分牙齿,作福的时候屈几分膝矮几分身合着之前自以为态度虔诚的行礼作福都是完全不符合宫廷礼仪的,才一天的训练下来,紫萱已经严重怀疑负责训练她的宫女或宫女的主子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被她得罪过。
腰酸背痛腿抽筋,没有一盒顶过去五盒的盖中盖也就算了,每一个动作却要在紫萱自以为炉火纯青之后连续做上五六遍,奈何紫萱已经没有了在益阳城楚峥家整蛊教书先生的激情和闲心,一天的训练下来除了唯唯诺诺地按照老宫女的要求完成规定的动作,唯二剩下的只有彻底颠覆的世界观和累出的一身汗。
还好贴心的秀雅早早准备了热水浴,早已累到虚拖的紫萱恨不得一猛子扎进去再也不出来,被秀雅好一顿按摩之后总算去了些浑身的酸痛。
更衣完毕,便有宫女进来请了安,随后传话道:“沁妃娘娘听说繁华夫人进宫接受训练,邀魏国夫人赏脸到沁心宫一叙。”
此言一出,紫萱心头立即掠过一抹不详的预感,正疑惑着上官绿萍是哪根筋没搭对要找算是半个假想敌的她到沁心宫一叙,在她身边培养出心直口快习惯的秀雅早已不耐烦地皱眉道;“我家主子与沁妃娘娘又不是很熟,有什么好叙的!”
那宫女听了也跟着眉头一皱,毕竟从后宫最底层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了沁妃娘娘贴身此后宫女的高度上,多少还是有些城府的,并未将对秀雅态度的不满过多地表现在眉眼之间。只朝着紫萱陪笑道:“奴婢也只是个奉命的,还请魏国夫人给奴婢一个方便,好跟主子那里复命。”
紫萱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歪头吵秀雅问道:“沁妃找我,以我魏国夫人的身份,必须无条件服从么?”
秀雅见过她跟上官瑞谦玩关于身份品级的文字游戏,立即会意,撇嘴道:“在主子还是郡主的时候或许是必须,可惜主子已经领了圣旨去郡主名号封为魏国夫人,正一品,沁妃娘娘恰好也是正一品,没什么必须不必须的!”
紫萱点头做领悟状,慵懒地打个哈欠道:“刚刚你也听到了?既然我和沁妃平起平坐,她想找我一叙就过来找我吧,我累了一天,就不过去了!”
宫女听了立即lou出为难的表情,这倒不是紫萱故意装b,上官绿萍找她,用肾想都能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情,好在朱棣在这一点上早有准备,特地要求朱允炆将接受训练的地点定在了清芳斋,这要求表面上听起来也无伤大雅,朱允炆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然而事情的玄机就在“表面上”三个字,朱允炆很念旧,即便紫萱随着朱棣离开了紫禁城,清芳斋的一切布置却仍然照旧,或许在朱允炆的心底还存在那么一些期待。期待紫萱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回到清芳斋住一段日子,再顺理成章地被他接进大明殿。
这个期待能有多少实践的几率似乎连朱允炆也不得而知,却阴错阳差地为紫萱顺利通过礼仪训练制造了相当便利的条件。一来紫萱以往待下人温和,下人们念着一份旧情也会在一些非原则性的小事情上顺着紫萱,加之朱棣暗中好一顿收买,基本上可以阻断朱允炆想要通过清芳斋的下人们窥探紫萱的念头,清芳斋在偌大的紫禁城中算是唯一一处可以让紫萱姑且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人说“在我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地方。
所以上官绿萍想要叙旧,将叙旧的地点安排在自己地盘总比安排在对方的地盘理智很多。
宫女几次说服紫萱未果,兀自为难着,忽听外面一个女声阴阳怪气地哼道:“才封了魏国夫人还真就端起了魏国夫人的架子,以前人说小人得志的时候本宫还觉得不甚理解,现在倒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脸前,本宫心下立即澄明了不少。”
不熟归不熟,对紫萱来说如此令人讨厌的声音即使不用费力辨别也知道说话人便是邀她叙旧的上官绿萍,待上官绿萍迈着礼仪规范所要求的小碎步姿态万千地走进来,紫萱立即挤出一个讨喜的笑容,面lou惋惜道:“这么说来沁妃娘娘的反应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要理解小人得志的意思何必等我封了魏国夫人,自己被封沁妃娘娘的时候对着镜子照一照不就一切澄明了嘛!”
“”似乎没有想到经历自己好不容易买通的宫女一天的魔鬼训练,口口声声说自己太累的紫萱战斗力还会如此旺盛。本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却被紫萱反过来抢白一顿,脸色立即变的难看起来。
传话的宫女见了上官绿萍慌忙请安,低眉顺眼地道:“女婢无能,未能将魏国夫人请到”
“知道无能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上官绿萍不等宫女说完便粗暴地打断,一肚子的憋屈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使足了力气便朝宫女飞出两脚,看的紫萱一阵心惊,这厮对贴心伺候的宫女都如此粗暴,真怀疑她骨子里就有暴力倾向了。
瞥眼瞧见秀雅,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秀雅在她出宫一段日子之后重新回来还依旧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将心比心,宫女也是需要善待地滴!想到这里又充满同情地朝上官绿萍望了一眼,话说造物真是偏心,众生从一开始便注定要分为三六九等,而有些人注定了在穷尽一生之后也不懂什么叫爱,不懂如何去爱。
上官绿萍受不了紫萱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她,不由地嘀咕道:“神气什么呀,周王鲁王代王眼看着都要倒了,看你燕王府还能撑几天!”
紫萱听了心下一惊,知道朱允炆登基之后会对皇叔们有所表示,却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性急,这么快就有了表示。周王鲁王代王眼看着要倒了?这话既然传到了上官绿萍那里,这主意至少在朱允炆心中早就成形了。想着朱允炆先挑周王下手大概和上一次晚宴上周王的妃子要收她为义女,被朱允炆误会了他和朱棣是一伙的有关系,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想到周王习惯性眯起双眼的可恶样子,似乎天生就是一副欠倒的样子,倒了也好。至少那什么什么“得不到,当毁之”的见鬼野心再没办法实现了。
素来与朱棣较好的王爷当中鲁王最甚,代王其次,不用说,朱允炆已经打定主意先从与朱棣身边人下手,一步一步削弱朱棣势力的念头,紫萱的心越揪越紧,所有的思考只在短短瞬间,再想从上官绿萍口中多套出一点消息,上官绿萍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不冷不热地哼道:“早知道你会摆架子不肯去我那里,宫女无能,本宫亲自来请了,再不行,我就不信你已经厉害到了连圣意都敢违抗的地步!”
“圣意?”
紫萱一脸不解地望着上官绿萍,上官绿萍得意地哼道:“早知道你来这手,皇上已经在沁心宫等着了,魏国夫人就算不肯赏脸与我叙旧,总不能连皇上的好意一并拒绝吧?”
“真歹毒!”
一直没朝上官绿萍行礼的秀雅在紫萱身后嘀咕一声,从背后拉住想要尾随扬长而去的上官绿萍挪步的紫萱,紫萱反过来拍拍秀雅的手,她明白秀雅的意思,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当面朝朱允炆了解一些“削藩”的具体信息。
有一种悲哀在于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有可能是骗局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并且一如既往地上了当。
沁心宫果然没有朱允炆的影子,有的只是齐刷刷站成一排,战战兢兢如履的宫女们,这些宫女们见了上官绿萍和紫萱都未请安,倒不是因为架子大,而是因为自身的处境似乎不允许她们请安。
莫说请安,连动一动都困难。紫萱望着五个宫女一人顶着一副貌似古董的陶瓷花瓶,每个花瓶都一副颤颤巍巍的欠碎样,不由地勾起嘴角,饶有兴致地朝秀雅笑道:“这是沁妃娘娘朝我显摆自家的古董多到需要放在宫女头上的阔气呢。还是朝我显摆她家宫女比别家的宫女本事大,个个练一副绝好的铁头功呢?”
“切,哪跟哪呀!”秀雅毫不隐晦地撇嘴,解释道;“主子您出宫有段时间了可能不知道,一向擅长整人的沁妃娘娘最近发明出了新东西,您可别小看宫女头上那一两样不起眼的花瓶,那可都是太祖皇帝在位时赐给皇上,皇上又转而赐给沁妃娘娘的,哪个宫女比别人多长了几个脑袋啊?唯一一个脑袋用来顶着这些宝贝的不得了的花瓶,万一不小心打碎了,连带着碎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kao之,上官绿萍还真是得到了当年丢荷包的性格古怪的老婆婆的真传啊,这种阴损的办法都能想出来,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喂喂,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
“啪——!”
紫萱上前一步,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上官绿萍劝说一番,也算为丢荷包的老奶奶积点德了,谁知话未说完,却被一声脆响打断,伴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秀雅脸上lou出一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表情,站在最中间的宫女虽然没了花瓶身子轻松不少,脸上的表情却如布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反观上官绿萍,这个变态脸上居然流lou出相当欣喜的表情,以相当兴奋的目光朝着地上的碎瓷片瞥了一眼,随即高声吩咐道:“哼哼,敢打碎皇上钦赐的花瓶,来人呐,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两个太监伴着一阵超级雷人的求饶声,在上官绿萍无动于衷的表情中将打碎花瓶的宫女拖了出去,剩下的四名宫女在隐约可闻的“哎呦哎哟”声中越发的小心翼翼。
“喂喂,要不要这么恶毒啊?”
终于受不了的紫萱挪步冲到上官绿萍面前,指着上官绿萍的鼻子鄙视道:“你丫的是不是童年时期受过什么伤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啊,见过变态也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你丫的这不摆着玩人嘛,你当这帮宫女跟高丽棒子似的能拿头顶撑着放东西啊?拜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玩你自己玩玩试试啊”整个过程当中,上官绿萍破天荒地没有开口反驳,而是一双含义复杂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紫萱,待紫萱被她盯得的发毛,转身要将近身一位宫女头顶的花瓶拿掉,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忽觉头顶一沉,伴着右侧宫女一声大松一口气的轻呼,以及身后秀雅猝不及防的一声轻叫,一只花瓶在上官绿萍的凌波微步与乾坤大挪移的双重秘籍之下成功地从右侧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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