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说“要找鱼秧,打破鱼缸了“还算是一句话,就算鱼缸里连个鱼影子都没有,这句话也还说得过去。
“要找祸秧,打破鱼缸”就完全不像话了。
只不过要做这么大的一个风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写这么样八个大字,也要用掉不少碧磷,碧磷也不是很便宜的东西。
有谁肯花这么大工夫,来开这么样一个损人不利已的狗屁玩笑。
陆小凤非但连一点好笑的意思都没有,脸色反而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玩笑决不是个玩笑。
他立刻走过去检查那排金鱼缸,八个金鱼缸的大小形状质料色泽都一样,和他在京城里常常看到那些金鱼缸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金鱼缸都已经干得好像老太婆的脸一样,好像都已经起了皱纹了。
他把八个金鱼缸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沙土灰尘外,什么都没有。
宫萍根本没有过去看,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了过去。
在某一方面说来,女人做事有时确实要比男人直接有效得多。
“当”一声响,一个金鱼缸被砸破了。
—个空金鱼缸被砸破了之后,你会发现什么呢?
你唯—能够发现的,就是你根本就不应该把这个金鱼缸砸破的。
陆小凤苦笑,摇头:“女人做事就是这样子的,总以为自己做得聪明很神勇,如果有个女人真的能够做一件让男人佩服的事来,那么这个女人恐怕就不是一个女人。”
宫萍没有反驳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直都在盯着刚才被她打破的那个金鱼缸。
一个空鱼缸被打破之后有什么好看的?
月。
本来是没有的,可是现在忽然有了,鱼缸一破,缸底忽然往下沉,露出了一个地洞。
宫萍慢慢的回过头,用一双好像大白果一样陆小凤侵吞吞的问:“刚才你在说什么?”
“刚才我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陆小凤眼睛也瞪得贼大:“刚才我只不过好像放了个屁而已。”(二)
鱼缸底下的地洞,当然是一条密道的入口,如果不是富萍的运气特别好,一下子就碰对厂,那么就是每个金鱼缸底下都有这么样一个人口。
因为缸底的地洞虽小,下去之后地方却很宽敞,就好像是个用青石砌成的小客厅一样。
只不过这个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扇门,铜门。
推开铜门又是一个同样的大室,又有一扇门,只不过除了这扇门之外还有一些很古老的刑具,甚至连在纣桀那个时代里都被视为最残酷的刑具“炮铬”都有。
这些刑具本来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到,想不到陆小凤却一直全都看到了。
他的眼睛真不错。
可是他只想吐,虽然只有刑具,没有受刑的人,他还是想吐。
第二道门居然推不开,幸好上面接着一个牌子,上面也写着八个字:“若是君子,敬请敲门。
于是陆小凤敲门。
在某一方面来说,陆小凤有时候是非常听话的,叫他喝酒,他就喝,叫他敲门,他就敲,尤其是漂亮小女孩子的门,他敲的比谁都快,而且敲的比谁都响。
这一次也—样,门一敲就开了,开门的居然真的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最少在二十年前是个漂亮故小女孩。
开门的居然是个老板娘。
(三〕
陆小凤傻了。
这一次他倒不是被老板娘吓傻了,而是被这间石头屋子里的情况吓傻了。
无论谁看见里面的情况,都会像傻瓜一样楞佐。
陆小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小王八蛋。
想不到现在这个小王八蛋却像大爷—样,大马金刀的箕踞在—张胡床上,左手接着一个的脑袋,右手也接着一个的脑袋。
陆小凤作梦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的脑袋会被这个小叫化子按在乎底下。
这两个人赫然竟是财雄势大的抄大户,和昔年名动江湖的三手仙姑许扒。
怪事还不只这一件。
更奇怪的是,棺材店的老板赵瞎子、杂货店老板王大眼许老太,和被滴的王姬宫素素也全在这里,也全都和沙大户一样,做了小叫化的阶下囚。
陆小凤不但把四条眉毛皱了起来,如果他有八条眉毛也一定全都皱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不通。
这件事其实是很简单的。
小叫化只笑,不开口,说话的是老板娘:“柳乘风不但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他死得太冤枉,我们也和你一样,想找出杀他的凶手,为他复仇。”
她说的“我们”显然就是宫萍、小叫化和她自己。
其余的这些人当然就是被他们认为非常可疑的凶手。
至少其中有—个是凶手。
“沙大户、赵瞎子、许老太、宫素家人和我这个不争气的老公,都可能是杀死柳乘风的人。”老板娘对陆小凤说:“今天你在沙大户的床上看到我,就因为我一直都想把他捉来问个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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