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我的防线终于出现破绽,虽然只有连眼睛都不能看清的细微缝隙,几乎是白驹过隙,但在象他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前已经足够。
他的右掌掌尖穿越过重重封锁,准确无误的插入我的腰间。
一道沛然莫御的狂劲席卷而来,我的身体象草絮般激飞。
“轰──”
我重重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不可抑制的喷薄而出,象漫天雨花在眼前散开。
一股热血从伤口汩汩泉涌,染红了华丽的地板。
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意识也沈沦到海底。
只奇怪的觉得自己好象在漂浮,在无边的黑夜里漂浮──在最后残存的印象中,我依稀看见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却依旧冷酷而镇定,他的左拳再以破灭万军的绝大气势朝我迫来。
而我,却已不能挪动分毫。
我依稀听见安鹭笛悲痛绝望的惊叫;听到门被撞开,尤里鲁爆发出愤怒惶急的吼声──可是这一切与我还有多大的关系?
我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漂移,仿佛脱离了我的躯体朝著漫漫的夜空飞去──它在飞翔,在无意识的吟唱。
我失败了么?
我即将死去了么,带著我未完成的宿命──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在今夜倒下。
也许在世人眼中死去的是修岚王子,但我却知道死的是我。
而可笑的是我还不知道杀我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眼前朦胧中浮现起一道曼妙寂寥的身影,她向我幽怨的回眸,露出凄凉而深情的笑容。
“暗月──”
我喃喃的低语,无视刺客致命的一击,无视我的死亡,只是凝视虚幻中的她。
我是听见她的呼唤了吧?我是要去另一个世界找寻她了吧?
为什么我的耳边响起她凄婉的声音:“主人,您不能放弃,您不能就这样离开!”
我漠然在笑,没有回答。
“主人,不──”、恍惚里我突然听见安鹭笛无限依恋的呼喊,我的神志猛然一醒,却看见一副悲壮的景象:美丽的少女蓦然以她娇嫩温暖的**扑倒在我的身上,以她的血肉之躯无畏的迎向刺客摧枯拉朽的铁拳!
她抬起头,目光中含著刻骨铭心的爱恋和即将离去的哀怨,但神色间又是那样的坚毅。
这一刻,她不再是我初次遇见的那个放浪形骸的美丽女人,脸上闪耀著一层皎洁的光芒。
虽然她来不及说一个字,但我仿佛已听懂她最后离别的语言。
“蓬──”
那个刺客的拳头轰击在她的背脊上,强劲的气流透体而入,甚至在瞬间穿越她的**传递到我的身上。
“哇──”
我不由自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心中却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悲哀占领。
我感觉不到疼痛,也忘记了愤怒。
──她死了!
死在我怀里,为了救我。
人终归要死的,她是我的女人──为我而死是她的归宿,然而我为什么会感到悲哀?
是因为我感到屈辱?
我居然需要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来换取我的苟延残喘?
“轰──”
我的脑海沈陷在一副诡异的画面里,我看见那个幽怨的少女微笑着离开我,轻轻的说到:“主人,您不能放弃,您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转过身,张开双臂,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落,被风还是泪吹向虚空。
她完美无缺的**蓦然爆发出一团暗红色的光芒,将她紧紧包裹。
光,在岑寂中凝聚,越来越浓烈,如同一轮陆沈的落日。
终于,光团爆裂开来,幻化成红色的火焰燃烧著无尽的暗空。
“暗月!”
我低低的沈吟,思绪瞬间返回现实空间。
“咦?”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手,那名刺客轻轻哼了声。
“受死吧!”尤里鲁愤怒的举起长剑,呼啸著劈向刺客的后背。
黑影倏然消失,长剑颓然走空。
尤里鲁愕然的执剑环顾,却找寻不到目标。
──魔门山宗的密技“幻影遁形”
他,竟然是山宗的人。
山宗除了亚丁和锡瓦魔师之外,居然还存在这样的高手!
但他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为了报复?
蓦然,我察觉到那名刺客已潜踪到我的右侧,虽然目光中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可我的灵觉却清晰的映射出他的踪迹。
我的灵觉恢复了!
“轰──”
四周的暗黑能量犹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身体,涤荡我的肉躯和灵魂。
我的眼睛中迸射出一道诡秘的暗光,心头忽然沈进一片冰原。
没有了哀伤,没有了愤怒,只有冰冷的寂寞和浓烈的杀意。
我的嘴角逸出一缕高深莫测的笑容,左手环抱著安鹭笛摇摇欲坠的**,重新伫立起来!
体内的伤势奇迹般的消失,我感到自己拥有了比从前任何时候更加强大的力量!
如山如岳,我浑身散发出诡异的黑色暗光,宛如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丝──”
一道冰寒彻骨的暗风破空袭到,刺向我的咽喉。
我的眼中露出一缕讥笑,右手轻抬,准确无误的劈在拳锋上。
“铿!”
空气中爆发出金属撞击声,对面传来刺客一记闷哼。
借著掌锋我的暗黑能量破体而入,犹如决堤的洪水涌进他的体内。
他的脸上浮现惊讶之色,身形承受不住暗黑能量的巨大冲击,被迫飞退。
“铿!”
亚德无声无息出现在刺客身后,长剑闪电般的刺向他的背心。
“丝──”
刺客的黑衫被长剑划破一条细长的裂痕,殷红色的鲜血渗透出来。
但他的身形似乎风一样不可思议的在空中盘旋扭曲,躲避过费冰疾射而至的羽箭。眼中透过一道狰狞之色,冷冷回望我一眼,借著空中激荡的罡风幽灵般飘飞窗外。
“轰──”
阿兰佐站在门口发出一道凌厉的风刃,却空投向窗外清冷的夜色。
刺客无影无踪。
“主人!”
屋外罗伊焦虑的叫喊响起,我却升起一种莫名的空虚和松弛,腰间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传来,血依然在滴淌。
眼前所有的景象忽然再次变的模糊,直至失去了知觉。
而安鹭笛的**,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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