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凌啸会是这样的理解,卫既齐拔脚向外走去,叹道“难怪驸马爷要据寺而衙,真转世菩萨,慈悲心至诚至纯!”
三大员相携去后,留下了胤祥愣怔半晌,方一拍大腿,笑道“慈悲是慈悲,说什么至诚至纯,只怕未必。上千的军官家眷送在军中,旁边是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地勤王军铁甲,此刻反就是立刻祸及家眷,没脑子的军官才敢反呢!就算一人要反,只怕立刻就有十来个要抢在勤王军之前砍死他。嘿嘿,菩萨有这样的心机,难道机灵鬼也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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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军是否能如凌啸的所愿还不得而知,但施世骠、胤禵、黄浩、特廷带领的南路军却是走地海路,茫茫大海之上,兵丁们都分散在一艘艘海船之上,比起北路军自然要好弹压的多。
施家门生故吏老部下众多,他那水师提督标下的一万水军,多是对他施家忠心不二地,这些人掌控了两百多艘装备了火器的大小战舰,在海上死死监视着几百艘民船装载粮草和征夫,沿着海岸快马相随的三万绿营兵就算想反,即使打败了八千旗营,也只能看着粮丁船望洋兴叹!打生打死,连个粮食都抢不到,还反个毛?
不过,两天的行程并不能一帆风顺,当浩浩荡荡的船队在海坛岛外三十里的海域之时,船队前锋战舰上旗帜接连急速变换,施世骠很快就在三桅旗舰上发现了这个紧急的异常“前方发现二十余艘船的船队,船形颇似洋夷三角帆船,在我水师右翼十余里左右逡巡,似有所图。”
出于对施世骠的绝对信任,没有一个勤王军将领在船队之中,可施世骠现在却欲哭无泪,连个商议地人都没有啊,凌啸已经是一省之首,自己万一妄动惹来什么不合凌啸心意的事情,自己可不是父亲施琅,在康熙皇帝那里可以说得转的。但就在他的考虑之间,炮声已经响了起来,那些三角帆船上浓烟阵阵腾起,显然已经向大清船队开了炮。施世骠赶紧抓起千里望向自己船队中望去,已是有七八艘民船中弹,腾起了浓浓的烟火,水师提督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开花弹竟能被洋夷们打到十里远,还这样的贼准,尽管以他多年的海疆经验,明知道敌人最多只有两三。艘有这个能力,但回顾自己整个福建水师,除了三艘巨型三桅船上的八千斤巨炮可以到达这种射程外,其他的怎么可以做到?这如何不让施世骠大为惊惧。
但施世骠却是一个牛犟脾气的人,父亲的仇人郑成功能把红夷赶出台湾,要是施家军不能做到,那还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会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的。既然洋夷已经抢先开炮了,就算拼到最后一条船,施世骠也不会放弃和他们拼命的努力。
“传令后卫和左翼舰船掩护民船向海坛岛撤离,中军与右翼前锋,无论鹰船苍山海沧还是福船蜈蚣三桅炮舰,全力给奔督包抄进击!”
炮声隆隆,海水四溅,一场不期而遇的海上交手就这么爆发起来。
风帆加上桨手,造型适合快速突击而行的七八艘蜈蚣船风行迅猛,一路望洋夷的船队包抄而去,要不是千把斤的佛郎机炮实在难以打到敌人,只怕早已经率先开炮了。他们的后面,是众多的小型舰船,但真正能给洋船以威胁的,还是三艘三桅巨型炮舰上的红衣大炮,这些很快就发言的大炮,每一次发射,都能把巨大的船身震得一晃而滞,可见是多么的吓人,尽管准头稍差,但不时轮番打出去的炮弹,还是击中了一艘敌船,顷刻间大为鼓舞士气,尽管敌船也在不停地炮击渐渐靠近的大清舰队,造成了很多小船的起火翻没,但敌军中炮的这艘却是体形巨大,不是旗舰,也起码是个主力舰了。
敌船见势不好,区区二十来艘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的战船,哪里真的敢挑战这种一省水师,在试探一番之后马上扬帆就东逃开去,挂着三角帆的敌船很是灵活,更能反转借风,竟一下子把距离拉了开来,丢下黑烟熏天的受创船只逃之夭夭。
施世骠除了恨恨不已之外,也只能把这艘伤船团团围住,派出十余艘赤龙舟上前迫降,等到押下来的人全被带到施世骠面前,却全是并未剃发的明装汉人,他顿时冷冷道“金大麻子,吕宋岛那般快活,你为何还要回来?!”
快六十岁的金大麻子冷声一笑,任海风拂得白发风动,森然道“来看看施琅这汉奸可曾死了,若没有死去,我有话要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