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让凌啸瞠目结舌,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德妃的的确确是和勋贵们有勾搭,要不然,她如何能够离开已经封闭了的紫禁城?刺客可以混进来,知情的关键人物又可以跑出去,禁宫就像菜园子门一样,太后懿旨和上书房的命令如同虚设,这如何不让凌啸恼火?
“德楞泰,带人去,把神武门守卫全给爷抓来,在乾清宫前就地正法!”从东华门外调进五百勤王军之后,凌啸怒气冲冲地来到乾清宫之前,对德楞泰暴吼一声,下了这个杀一儆百的杀人命令。
凌啸明白,所有人都在怀疑康熙可能没有留下遗诏,但凌啸却倾向于康熙留了遗诏,因为只有他知道,康熙定下秘密建储和离京虽只有一天,但自己和康熙私底下计划这事情却其实有很多天,康熙身为皇帝,不可能不慎重对待的,正大光明后面的金匣中九成是有内容的遗诏。鉴于此,这乾清宫重地,可绝不能成为神武门一样的菜园子门!
抓人很是顺利,凛冽的冬夜寒风中,在上千侍卫的众目睽睽之下,八十几颗人头在惨叫之中咚然落地,冒着热气的鲜血,将乾清宫前的汉白玉染得血污片片,红白相映下的血腥味,惊得这些守卫全都呆住了。
可事情却没完,整个杀人过程中一言未发的凌啸,忽地狞笑着再次命道“德楞泰,把这些人头送去午门、东西华门示众,尸身,就放在这些栏杆上,给大家提个醒!”
大家虽明知道凌啸是在杀鸡骇猴,但还是忍不住都挺直了胸膛,他们知道这乾清宫安全的重要程度,现在已经是关切到他们性命的地步了,盯着栏杆上搁着的那些头身分离的死尸,没有人愿意成为这样的一具死尸。
在康熙寝宫前大开杀戒,还把尸体挂在汉白玉栏杆上示众,说老实话,这军令让陈廷敬三人很是反感,这可是很关乎朝廷和皇家体面的事情。三个宰相望向裕亲王,希望他能劝劝盛怒的凌啸,孰知裕亲王本是带兵的王爷,打心眼里赞同凌啸的铁腕,当即淡淡一笑“不碍事的,这寒冬腊月时分,尸体放个五六天都不会烂,让他们看看也是菩萨心肠嘛!”
凌啸的确是菩萨心肠,愣愣地看一眼佟国维他们,似乎对自己大开杀戒有些汗颜,指着尸体笑道“唉,还是叔王明白凌啸,这样吧,德楞泰,你给丰台驻军大营、九门提督衙门也送去些尸体示众,沈珂,咱们也带五具尸体回通州去,总之,凡是关系到九鼎之重的军队,一律要让他们见见乱臣贼子的下场!”
回到通州军营里面,已经是快到亥时的深夜时分,邬思道早已经等得心中焦急万分。
他接到猎鹰传来的康熙驾崩消息,立刻当机立断地改变了留守西禅寺的定计,乘快舟往京城赶来,这倒比要扶柩慢行的皇子们快了不少。可谁知道一到京城,他就被凌啸被人下毒致疯的消息给惊呆了,即使很快得知那是凌啸将计就计的装疯,但邬思道很不放心漩涡中心的凌啸,所以,他亲自向从天津卫返回的老太太禀报,请她赶往宫中去保护凌啸,这才正好撞上了慈宁宫行刺的那一幕。看到凌啸平安回到军营之中,邬思道长长嘘了一口气,他还记得,自己听到凌啸疯迷的消息时,心中那悲痛绝望的感觉,现在都还不能平复呢。
凌啸很感动于邬思道的眼中噙泪,也看得出邬思道今天很疲惫了,但这些都不能防碍他继续用这些天的事情刺激邬思道,当即揽了先生的臂膀,把遭遇和看法一一道来。
邬思道悚然而惊,猛然愣道“二公子,你猜错了,做手脚暗害重臣和太后的,绝对不会是十四爷!”
“~啊?”凌啸傻了,这一连串事情中,德妃乃是关键人物,欣馨看到她和容笑勾搭,她还想要自己的子女们当人质,那刺客宫女也是最先出现在她身旁,德妃不是为了她最喜欢的老十四,又是为谁?!
邬思道怔怔地望着帐外冷月,闷声道“十四爷狂则狂,可他毕竟还是黄口小儿,军事上的谋略和胆识,并不能等同于政治上的见识和决断,所以,胤禵有这个胆子,却没有这个心机!二公子,思道越看越觉得,这事情倒像是咱们那位四爷的手笔,别忘了,他也是德妃生的儿子呢!”
凌啸大吃一惊,老四?!这些事情,竟是近日老实得如同五好学生的老四所为?
看见凌啸狐疑不信,邬先生冷冷道“至少,以十四爷的秉性手腕,还养不出舍命行刺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