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心忧愁苦相对良久,凌啸身心疲惫,终于歪到在堂榻上沉沉睡去。而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皇太后早已经回了寝殿。冷月高悬里,凌啸忽地想起后面的地道,也想起那些地道里面斜上出地的狭窄通风口来,呵呵,等,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为了自己地将士兄弟。凌啸绝不介意去试一试能否挖开!
慈宁宫宫大人多,当朝驸马难于无声无息地跳井,所以,凌啸只好选择了寿安宫。寿安宫冷清了许多,顺治的寡妇妃子们老去凋零得七零八落,而曾经人满为患的圣祖太妃。也早已被雍正报销,正殿都灯火稀少,就别提黑灯瞎火的偏殿了。
凌啸提着在宫墙角落里找到地一把园林花铲,摸黑潜入到曾经“温泉水滑洗凝脂,偷窥驸马喜滋滋”的浴池,环首四顾,小心翼翼地像硕大无朋地石龟处行去。一到跟前,凌啸大吃一惊,石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推翻了,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填得实实的。
完了完了。雍正又不是傻蛋,不填上才怪呢!
凌啸一下子跌坐在池畔,心中暗暗叹道,不是我不给你们报平安信,兄弟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啊!邬先生。豪成都说你已经发现皇上不大可能砍梧桐树,你可一定要主持好安抚镇定之事啊!
“唉,啸儿啊,你终究还是不出朕的预料,还是来了。”
正祈祷之时。一声康熙的声气在浴池旁响起,惊得凌啸的全身汗毛一竖:康熙在这里等自己?!
火摺子光芒一闪而灭,凌啸猛一回头。虽是那电闪火花的一瞬间,果然就看见康熙皇帝正从石龟上坐直身子,给凌啸留下一个“人即是龟,龟即是人,人龟合一”的和谐画面。
凌啸竖起的汗毛瞬间就被冷汗淹倒。康熙不坐石龟上还好,一坐在石龟上,就不禁让凌啸胆战心惊地想起了迟姗姗,要不是他还不相信大母会把事办砸,一句“皇阿玛饶命。儿臣不是故意的”地求饶话语,险些就脱口而出!
皇帝却没有再说话,门外立刻响起了脚步声,显然,火摺子的光芒是送灯烛来的信号。李德全和曹寅两个,一眼都不敢看“面色如常”的凌啸,送了灯之后,马上退开去一掩大门,浴池内只剩下了翁婿两个。
是的,凌啸地确做到了面色如常,他一方面是吓得到了表情木然的地步,一方面却凭着多年练出来的本事,阻止了面色木然之后的表情崩溃。在康熙皇帝微动身形想要下来的时候,凌啸先是翻身就拜,很快就起身将康熙扶下石龟,口中却道“皇阿玛小心,皇阿玛,您不是去圆明园去了吗?儿臣担忧欣馨、大母和长公主,也担心她们胆子太大把您气着,这不,儿臣准备去”
“放屁!她们地胆子大?她们扯着宫女亲嘴了?!她们在冷宫门口逡巡了?!”康熙不等脚踏实地,却是怒声打断道“你实在是不可救药到了极点,一遇到女人的事情就发昏!”
康熙一发怒的时候,凌啸是暗喜地。康熙和自己相处多时,只要他不是摆出失望之极惋惜至极的表情,凌啸就知道他不会杀自己,而当康熙还知道勃然大怒的时候,多半就是教训和点拨自己罢了。
可是,一听到最后“遇到女人就发昏”这句,做了亏心事的凌啸,身在案发现场,自然是心虚万分的,两条腿当然就不禁颤抖起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凌啸感到自己有些“禽兽”既对不起欣馨黛宁,也对不起父执和领导一样的康熙,还对不起也许会因为此事被牵连的几万部曲僚属,更对不起自己曾经立下的大志和送自己前来的老天爷!禽兽啊,迟姗姗地确该尽力救,却绝对不该碰,半小时欢愉,几万条性命,上千里纷战!是该做个了断了。
正在心里面担忧康熙是不是受得了真相,自己该不该坦白,甚或,该不该带着永远的良心愧疚,将迟姗姗杀人灭口的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凌啸,却听见康熙语重心长地说话了。
“啸儿,你说老实话给皇阿玛听,你是不是开始怀疑朕了?!”
凌啸大吃一惊。
耶?!不对啊,怎么搞了半天,康熙是在在乎我怀不怀疑他?!搞什么飞机啊?向来只有臣子要求皇帝信任的,这个可好,皇帝居然要求自己信任他?!很快,凌啸记起了他曾经在乾清宫要求自己信任的话,可没等自己品过味来,康熙就在乾清宫一记无耻栽赃,把自己当众卖了,要不是有些急智会些辩论,只怕都被道学清流给撕碎了!他这样搞,是为什么?
康熙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凌啸都差点昏了过去。
“朕不仅要和你相倚相靠,还要心灵相通!”
凌啸的脸都绿了,胃中间一阵翻腾难道是背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