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抿了抿嘴唇,转过脸看向阿桐,阿桐的眼圈已经红了。我又转回来看着阿桐的妈妈,不知为何竟然冲她点了点头,之后连自己都觉得茫然,我的点头是什么意思呢?是对她的承诺让她放心吗?可是,照顾好阿桐,我能做到吗?
她便不再说话,开始静静地打量着我,用她那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我。
我知道她想从我的脸上身上找出可以让她信赖和放心的讯息。
我却被她看得有此不好意思。我移开目光,看向正在点滴而下的吊针,再往上一看,瓶子已经空了,忙站起身,按响床头墙壁上的按铃。不一会儿,护士进来,说今天的水已经吊完,拔了她胳膊上的针头,用一个棉签按在针眼上,我忙伸手帮忙按住,护士端着盘子出门。而我的这个动作,后来竟被阿桐的妈妈不断地津津乐道,说我细心,知道关心人。当然,这些都是后来阿桐告诉我的。
又坐了会儿,阿桐说:“不早了,你回去吧,还有那么远的路。”她妈妈也说:“是啊,回去吧。”我便起身告辞。
阿桐对她妈妈说:“我送送他,一会儿就回来。”
她妈妈说:“去吧,多说会儿话,我没事。”
我和阿桐便出门,又冲另一病床上的老妇打了招呼。那老妇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刚出房间门还没关上,便听老妇在对阿桐的妈妈说:“这小伙子看上去不错---”
我和阿桐并肩走在走廊上。
阿桐说:“对不起,妈妈总是问你怎么不来,我只好说你在出差。”
“没什么,”我说“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的。”
“不用。”阿桐说。
“什么不用?别说傻话,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她会有意见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我说:“不会,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
“能跟我说说吗?”阿桐问。
“什么?”
“她的故事。”
“可以,我正想找机会跟你解释。”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
于是出了医院,来到街对面的一座咖啡屋,人不多,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一人要了一杯奶茶,阿桐静静地听我开始诉说。
我决定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阿桐,包括我做过的所有的事,我要让阿桐看到和了解一个真正的我。我告诉了她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收藏女人的艳照,我和女人们鬼混,我怎样做那个恶梦,又如何与杰一起出去泡妞,然后,小雪,街头小水的背影,那个罪恶的夜晚,然后,又怎样与小水在公交车上偶遇,她搬到我那儿去住,小水的身世、她的病、她的怀孕与流产、、、、、、。统统的一切,没有一丝隐瞒,包括我的思想、我的心情和我的情感,对小水的,也有对她阿桐的。我仔细地诉说,然后,在这倾诉和叙说之中,我自己也似乎得到了某种释放和洗炼。
阿桐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一直静静地看着我,默默地听我说。但我知道,她的心里早已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