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虽然在专心刻缝,但闫亦心那句半带着骄傲的话,还是听得很清晰。只觉得心里的暖流,仿佛刚从南太平洋吹来,醺得整个人都有了点醉意。
打起精神,严绾的活儿干得很漂亮,连刘离都惊异地吹了一声口哨:“严绾,你确定这是一次吗?”
严绾的脸有点红:“我以前”
这话问的,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味似的。
闫亦心走到她的身后,拿起工作台上的一把劈刀:“干得很好。”
严绾的脸更红了,吃惊地看着他把刀放到自己的手里:“这个你是要我”
就算她真正的年龄已经二十多岁,比起闫亦心也不遑多让。但是,刀下呆着的可是一块钻石啊!即使有瑕疵,可是劈崩了也不是她典屋卖家能够赔得起的!
“你看过安劈凿,试着放放看,劈刀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闫亦心的声音却仍然很稳定,仿佛在她的刀下,只是一块路边随意捡来的石头。
严绾觉得口干舌燥,手心却是潮湿的,沁出的汗使劈刀的刀把,都有点滑不留手。一方薄绢适时地递到了自己的手边,严绾微微仰头,看到紧贴着自己而立的闫亦心,一脸温柔的笑意,目光里是无法忽略的鼓励。
刘离也是一副愕然的样子:“亦心,你想让严绾亲自操刀?她能行吗?”
相对于两个人的表现,闫亦心却很轻松:“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让严绾放一下劈刀的位置,试试她的感觉而已。”
刘离松了口气:“你老兄也太托大了吧?”
严绾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一次因为他的话而紧张起来。
闫亦心用手握住了她拿着劈刀的手:“别紧张,不是让你劈下去。如果放得不好,我会重新放的。”
刘离回过神来,吹了一声口哨:“放心吧,就算劈坏了,这么一块次品钻,他也赔得起,不至于倾家荡产的。”
严绾再一次认定,刘离只是生了一张比女人还柔美的脸,打击起人来,半点不留后手,跟冷酷的政客之流,也不遑多让。
闫亦心瞪了刘离一眼:“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离笑得很欠揍:“亦心,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你犯得上气到怒冲冠吗?”
严绾急忙朝闫亦心看过去,分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嘛!他和刘离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你自己看放在哪儿好,没关系的。”他安慰着,把手拿开,直接当刘离是空气。
“嗯。”严绾定了定神,回忆起安的动作,像是放慢镜头似的,每一个手式都清晰如刻。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什么紧张情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甚至没有做深呼吸,就很干脆地把劈刀放进了自己刻好的切缝里,刃口的两侧抵在刻槽的两壁,劈刀被她的左手,扶得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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