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娉婷侧头一瞧,就看到拂晓一脸惊恐地喊着“小心啊——”同时响起的还有骏马的嘶鸣。
忽然右手被人轻轻地托起,然后被缓缓拢起握在掌心,娉婷诧异地抬头看向百里长空,他明亮深邃的眸子里正带着笑意看向她。
“谢这位公子相救,小女子谢过了。”匆匆向那人福了一福,娉婷回头叫了拂晓就要走。
他竟然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武侯百里长空!
“大小姐,我刚刚在院子里瞧见有个男人朝着皎月阁里来了。”拂晓从外头进来,看到娉婷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已经举步进到了皎月阁里。
百里长空摆摆手打断她“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七夕之夜,而是在一年的元宵节花灯会上。”
那块儿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上用朱砂红刻着两个字——百里。
“大小姐,那人是谁啊?”拂晓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总觉得那男子英武伟岸,笔直地站着宛如一座高峰一般。难得的是,他又生得朗眉星目,俊极无俦,活脱脱就像戏文里唱的那英俊温雅的儒将,好看又不失英气。
是他!
叫一个女子说自己失节,实在是羞于启齿。zvxc。
“侯爷,我”娉婷话才刚起头,就看到百里长空朝着她笑了笑,只好中途改了称呼,糯糯道“长空。”
“你就不问我”
百里长空一手握着娉婷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就知道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
百里长空看了一眼皎月阁里的陈设,笑着对娉婷道“还同我走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曾经那个不问世事,只愿活得心安理得悠然自在的钟离娉婷死了,凶手或许是故意陷害她的二夫人杨氏,也许是不顾念父女亲情的钟离泽,也可能是不甘心被践踏忽视的自己。
听拂晓这么说,娉婷一定神儿,恰巧看到正朝着厅堂里走来的男人。
娉婷惊急回头,就看到一匹烈马在自己眼前奋起的前蹄,以石破天惊的力道朝着自己扑头盖脸而来。马的主人正以更为惶恐不安的神色伏在马背上,嘴里大声呼喊着救命。
急匆匆地赶回钟离府宅,向大夫人回禀了送葬和安葬事宜,大夫人就准她下去歇息了。娉婷回到皎月阁,在厅堂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不安。
“娉婷,我总觉得这件事你有些地方在瞒着我。”百里长空深深地看了娉婷一眼,但是随即又露出和煦的笑容道“你不想告诉我也无妨,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娉婷。”他看到她正瞧着他,于是露齿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爽朗温煦地如同阳光照耀入人的心口。
他就穿着下午遇到时穿着的那件玄色绸缎,同样是玄色镶着银线的短靴,腰间是一条镶着羊脂白玉的玉带。
他怎么回来了?
我说你便信吗?娉婷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长空。
烦乱的摇摇头,娉婷不是不认识这个男人,她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在京城里看到他。
娉婷糊涂了。
事出突然,娉婷也没得办法脱身,只能往地上一蹲,伸出双臂抱住自己的头,最大限度地将自己护住。
既然如此,下午遇着的时候,大小姐为何装作不认识他呢?
其实那一年太早,娉婷也不过才是八岁的女童,而彼时的百里长空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而已。京城中灿烂如同繁星的花灯中,两人的笑靥是无比的无忧无虑。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逍魂。”娉婷轻轻吐出一句诗来,然后举步朝着钟离府走去。
百里长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刮了一下娉婷紧蹙的柳眉道“我为何要写悔婚文书?娉婷你可知道,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想娶你为妻。”
朝着男子福了一福,娉婷低眉道“侯爷。”
娉婷一边急急的离开,一边想着。
娉婷看着他温煦的笑容,踌躇了片刻还是自己将话挑明了“长空,我的脸”
“我的脸毁了,甚至他们还说我”娉婷张了张嘴,开不了口。
百里长空摇头“不需问,我只管做你的靠山,你只管照你的意愿往前走就好了。”
“那,我要是走得远了呢?”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