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娉婷还是回到了钟离府,回到了她和无名认识和分离的地方——静园。〔?
静园还是那么安静,此刻在大雪中显得更加孤寂,就像娉婷此刻的心境一样。安静,安静到寂寞,寂寞到窒息。
寻着无名小元宵夜靠坐的那棵大树,就着厚厚的积雪就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很冷。
娉婷微微环抱住自己的胳膊,蜷缩起来。但那寒气还是顺着她的四肢侵入到了五脏六腑,刺激得她一阵剧烈的猛咳。
“咳咳咳——”
咳到娉婷以为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咳到她以为自己的心头血都要咳尽了,她才喘着粗气慢慢停了下来。
低头一看,胸前和身边的莹白积雪上斑斑点点,尽是宛如残梅的血迹。
娉婷狠狠握了握自己的双手,茫然地看着自己所处的庭院。这里是她和无名相处的最后一晚,也是她亲眼看着无名死去的地方。
曾经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无名了,他死了,可以说是替自己死了。她痛恨,她绝望,她以为她的余生就要在报仇和自我痛恨中度过。
但是——
“哈哈哈——”娉婷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这是自无名出事以来,她笑的最为欢畅的一次,笑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笑的她直不起腰来。
但是没想到,无名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不但好好活着,他竟然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终还一棵像。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笑的事情,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人!”娉婷笑着说,不知是说与谁人来听。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娉婷回头看了看背靠的那棵大树,无名曾在这里以影代人,偷偷地吻过她,那时的自己心中是如何的雀跃,直到此刻她仍然记得清楚。
她的无名,被幽禁在静园一十七年忘却自己姓甚名谁的无名,教会她很多东西,带着她成长,许给她美好的未来的,温柔的无名,终于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14hue。
直到这一刻,娉婷终于承认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居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终结,反倒以他的活而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幽王活过来了,她的无名彻底消失了。
轻轻摩挲了一下身后的树干,也许只有它能记得,她和无名相爱过。
“只可惜,草木无情”
喟叹一声回身靠着大树闭起眼来,据说大雪覆盖之下孕育着新的生命,不知道今夜埋葬了一个娉婷,来年会不会长出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痛苦记忆的娉婷。
就这么坐着,直到整个人被大雪淹没,直到四肢冰冻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世界,安静极了。
“钟离娉婷!”
不知在这幽深无望的黑暗中沉睡了多久,娉婷听到一道熟悉的清寒唤声,但为何他要唤她作钟离娉婷?
不是说好的吗?他叫她娉婷的。
娉婷扁扁嘴,她生气了,她不想理会他。世间男儿皆薄幸,她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可是这人显然不让她安生,娉婷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积雪被拂去大半儿,紧接着就被一袭暖和的狐毛大氅给裹了起来。辗转不知经过了多久,终于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呼——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是哪个携带着满身风雪的家伙进来了,朦朦胧胧不知都在说些什么。娉婷觉得很烦乱,直到她依稀听到有人说。
“许是我才疏学浅,这位小姐当真是药石无用了。幽王,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呵。
娉婷心底里小小地笑了一声,药石无用了此刻娉婷才惊觉,自己竟然是直挺挺地躺着的,想动一下都动弹不得。
这情形,好熟悉。
这里的人也会将她活活葬掉吗?
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在有人伸手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娉婷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她任由对方摆布着自己,直到她觉得对方将她的外衫剥了个干净,一把抱起投到了暖烘烘的热水里。
他给自己口中塞了个什么?
娉婷觉得一股清香之气陡然从舌下溢出,那微微的清香似乎带着勃勃的生气,加上热水里散发着的酒香味,延伸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有谁抱着她?
娉婷想看一看,就看一眼,这熟悉的姿势,这熟悉的气息,她只要再看最后一眼,她便甘愿了。
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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