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纭蓁在一旁看着云漓的面容渐渐崩溃,淡转蛾眉,默不作声。轻轻扣在杯盏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便听得云漓轻声道。
“蓁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中略带怀疑,显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此问不过是为了求证心里所想。
“我的意思……”宁纭蓁微微直起身,将杯盏搁在桌上,笑看着她,“其实公主心里都明白,不是么?”微微淡笑的眉眼透着丝丝漫不经心,可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不觉让人一滞,似是一方明镜,足以让所有的污秽都无所遁形……
云漓心里一震,微微低头,额际的青丝散落在脸颊上,“我也曾怀疑过尹婧婉,可是……想着她多少是小涟的亲表姐,即便不为着这情分上考虑,单是小涟的身份,尹婧婉若想稳坐后宫,也会利用一下的,万万不会傻得去……”
宁纭蓁微微皱眉,似是不耐,轻轻抬头,将目光射向远方,嗓音里带着阅尽沧桑的沉重与寂寥,“可你不知……有些人,很是自负,也很是可悲……”而后便是长久的寂静无声,宁纭蓁与云漓两两相对无言……
本以为会是一番棘手的事,宁纭蓁一直都是留着最大的自主权给云清,不想只是几日的功夫,云清便给了她那样的答复,“宁姑娘现在可以着手准备了,朕与宫斐已经协商妥当,半月后,雪莲便可送至南宫……”
宁纭蓁笑,南帝毕竟是南帝,家国利益,政治权谋,她一向不懂,也乐得做个糊涂人,旁观者,不管云清的代价是什么,都与她宁纭蓁无关……
自那日起,宁纭蓁便开始给云涟服药施针,已经开始了治疗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现在,唯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味药了……
这日月隐云中,天色黯淡,夜风微凉,在南国的夏日是很少见的,云清给她住的,是独立的院落,独立的宫殿,她多年来习惯了独居,所以朝宁殿里婢子很少,只有两人,而且并没有住在这里,只是每日清晨起得甚早,所以并不耽搁朝宁殿的茶水事宜……
宁纭蓁微微仰着头,凉风撂起她的裙裾,在风中兀自摇摆,蝉鸣微微,池里夏荷轻摇,天际银色的光晕斑斑驳驳,偶尔撒在地上,没有盈月轻泻的梦幻迷离,却独有一分静美惬意。
庭院的树繁茂非常,树影在庭院里映下斑驳,在夜风下摇曳生姿,宁纭蓁看着投在地上的影子,清冷的眉眼微微低垂,略带柔和,“白烨,你怎么来了?”不是询问,言语里带着微微惊喜,从这平日里清冷如斯的人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人为之一震。
宁纭蓁这时将目光转至那个树上,夜色如墨,那人一袭黑衣与无垠夜色融为一体,轻轻地立在树稍上,负手而立,冷峻的面容此刻带着三分笑意与七分漫不经心,足尖一点,轻巧地落在宁纭蓁面前,“我来看看你,顺便……”他看着她,声音更冷,“提醒你!”
宁纭蓁一愕,眸里划过一丝抗拒,声音也僵了三分,“你放心!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医治小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