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啥时候开始干?”
张锐很高兴,渤海广场项目的确立,昭示着他们也算正式要干自己的“事业”了,虽然活是从田兴手里挤出来的,属于二道贩子,利润已经压的很薄,但有一个好的开始总是让人兴奋的,乐活城这样的买卖,但凡有点志气的都不会干长久,说白了就是给别人看门,就算钱再多也没用,混不出自己的事业和实体,江湖地位就不会得到提升。
“后天正式开始,现在先头工作已经忙完了,你的任务就是拉土,拉石子,广场那边在西五区,基本还算郊区,泥头车进来基本不查,咱跟交警这边也熟,你白天照常干,晚上也不能歇着,弄两帮人来回倒,估计快的话,最多一个月,整个广场的基础就能干完了。”
田兴干这种活早已轻车熟路了,各路财神也早就是合作单位,像交警那种,基本都不会查他们的大车,拉土的基本都是些没有证件且已经到报废年限的破绿皮解放,查着按规定都是要直接没收的,但只要是田兴的车队,那就畅通无阻,特别是在西五区这种稍微偏点的城区。
“行,具体价格,明天我让郭涛过去和你签,车都是他找的,土源和石子也都联系好了,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这些东西,我们对别人可都是现钱,现在找个司机,开一天泥头车就要两百,土和石子也不能赊欠,你这边的款最好快一点,否则我没那么多资金运转啊。”
张锐已经联系好了奥迪q7的买主,七十万卖掉,明天就能交易,钱留一半给叶兵家里,张锐说到做到,剩下一半用于渤海广场的运转费用。
“这你放心,市政的活,我们结算向来是最快的,不给钱,咱找工人去市政府静坐去,去省里找记者报导去,多找几个农民工就能把事办的利利索索!现在政府就怕这个,谁的钱欠着,也不能欠农民工的。”
田兴和谢天华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能制的市里没脾气,乖乖把项目款交上。
只要市里把钱给了田兴这边,田兴就会马上给张锐结算。
“那就行!其实那帮王八蛋精着呢,干啥都想吃一块,一个项目从头到尾还不知道能吃多少口,从开会确定项目后,先吃市政,监理公司,设计院一口,肥油油的肉,逮着就不撒,然后就是投标,吃招投标公司一块,接着就是吃最大的肉,中标公司(就渤海广场项目来说,中标公司就是谢天华的天华实业公司了),接着就在项目进行中树立各种小坎坷,比如结款,施工质量测评,安全等级,都是可以继续吃的地方,只有中标公司把好处送到位,这些条条框框就会少一点,但如果中标公司视而不见,那就对不起,一关关的闯吧!”
张锐也有一套自己对时下这些干“事业”需要碰触的现实问题的理解,他觉得,想干点事,真的很难,因为得不断夹着尾巴做人,碰到领导就得拐着弯的送,各种送,否则就会有麻烦。
张锐,一个傲骨不凡的人,从来都不知什么是低三下四,什么是委曲求全,他懂这些规则并不代表他会按照这里的法则行事。
在他的印记中,男人不论做什么事,首先都该有自己的尊严,如果是靠当软骨头讨来的嗟来之食,那张锐宁可饿着。
一个人,如果连骨气都不要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就张锐的实力而言,他即使不去遵守这些法则,一样有办法飞黄腾达,奔向自己的巅峰。
“恩,说的很对,我刚来渤海的时候就跟愣头青一样,以为自己很牛逼,什么都不去想,不去考虑,去他妈的领导,老子要点你是给你脸,想不理你又怎么样?结果,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我也改变了很多,很多事,真的不能凭着性子来,男人哪有不想当爷的?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谁实力强,谁才是爷,是实力赋予的身份,而不是自己当就能当上的!”
田兴的话很中肯,说出了现在时下所有人都不得不遵守的规则,除非他不想融入社会,否则就得这样做。
大全一直埋着头吃他的排骨,小笼包,葡萄罐头,冷不丁的也抬头插一嘴“谁说的,我们锐哥就是爷,不置可否!谁不承认,我弄死他!”
声音略有些激动,周边几个桌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朝这边侧目,搞的大家都很尴尬,只有大全还抬着嘴角沾着米饭的脑袋,嚷道“别的我不管,什么领导,老大,都滚球,我就认为人和实力,锐哥就是这两点的最佳诠释!像王科伟那样的都是篮子,不值一提,狗屎一样。”
大全的话,虽然低劣,还跟街上的混混一个水平,但起码话实在,话糙理不糙。
夏雨倒很欣赏大全这种风格,禁不住放下甜筒,说道“就是,别把社会说的那么复杂,最讨厌那些看着人模狗样,背后里玩阴招捅刀子的人,我感觉我们这个社会缺少一份个人英雄主义,大家都去玩那么复杂的事,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为民说话,就跟张锐那样,敢为李家庄老百姓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个社会就真的没救了!每个人都藏在面具背后,干着自己不情愿却非干不可的事,看似赢得了一点利益,其实无形中自己失去的确实更多,一个人的公德心,创造力,真实的欲望,判断力,都将受到损失。”
“这倒是,我感觉张锐这方面做的不错,不过毕竟他也只是刚刚回到渤海,回到社会,毕竟还没受到社会这条大河的冲刷,一切还得经历过后才算事。”
说着,田兴端起了酒杯说道“来,一起干一杯,喝点我得回病房陪黑子。你们也早点回去,明天准备准备,开干。”
众人举起酒杯,开心的干掉,夏雨的电话却响起了,王彬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