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初冬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夜幕降临,繁华都市的街面霓虹绚烂。在公司忙碌的靳名珩,终于将手头扫尾工作弄完,开着车子开出公司停车场外。
如所有工作后下班的已婚男人一样,不管在公司里多劳累,下班都赶往一处叫做家的归处。只要想到老婆、女儿在家等着自己,仿佛这身上的疲累都减轻不少。
车子如游鱼般在其它车辆的空隙间穿棱,因为向往使整个心都飞扬起来似的。平时三十分钟的距离,今天只用了十几分钟。
车子停进车库,拔了钥匙下车。开门,才蓦然发现家里好现有些不对劲?比如客厅里很安静,平时会在门口迎接的佣人也不在,客厅的大灯没有开,只有两盏落地灯发着昏黄、柔和的光线。
他缓步走进去,隐隐约约听到厨房的位置传来一些动静,才发现餐桌上摆着几样炒菜,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味。而那个人,正戴着围裙站在炉灶前。
她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掀开锅盖看了眼溢满热气的锅内,然后转身,将琉璃台上的材料一一搁进锅内,调了文火炖着,模样十专注。
灯光下,她白皙的脸上恬淡安然,透着作为妻子的温柔贤良,让他的胸口骤然暖起来。眼中淬着笑,缓步走近,在她用汤勺弄了点汤打算先尝尝味道时,被一只覆上来的手半路截住。
她一惊,转头,果然看到靳名珩的脸。
他一手包裹着她拿着汤勺的手,另一只手则勾住她的腰身,就势低头,含了口汤进嘴里,顿时香味在味蕾间扩散,不由赞叹:“味道不错。”
“是吗?”得到鼓励的宋凝久眼睛骤亮,说:“我也尝尝。”然后抬手俯头,打算自己也尝一口。只是还没有碰到唇,就又再次被他抢了个先,然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靳名珩!”她终于不满,自己还没有喝到呢。无奈他不止手长脚条,力气还比她大,不带他这么欺负自己的。
“想喝?”靳名珩得意地看着她。
宋凝久点头。
他那模样却像成心气她一样,就势又喝了一口,眼见她模样气鼓鼓起来。放下汤勺,捧着她的头便印上那双片嘟起的嫩唇。
“唔”宋凝久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的唇便堵过来,堵过来就堵过来吧,还有液体渡进自己的嘴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他的舌已经伸进来,将那口汤悉数全灌进她的嘴里。然后狠狠地蹂躏过她的唇,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肌理,里里外外地吃了几遍,才算放开她。
没办法,如果他再不放开,自己就要把持不住。她精心弄的这顿晚餐,心意怕是要被糟蹋了。
“讨厌。”她轻捶他的胸,满脸红霞。喝口汤而已,他也要占自己便宜。
“可是本少怎么觉得你不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呢?”他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又轻啄了下。
“赶紧上去洗澡换衣服,下来吃饭了。”她如烫着一般收回手,赶紧赶他。
“不跟我一起洗?”靳名珩勾着她的腰,两人肌肤相贴,仿佛在提醒着她前天浴室里那场激情。
“你再不去,我就把今天的饭菜倒掉。”宋凝久威胁,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委屈。她就不明白,这个男人就不能不这样满脑子里都是那事?
“好了,好了,不逗你,我马上去。”靳名珩最受不了她这个眼神,赶紧举手投降,关键是再这么耗下去,他的饭要凉了。
靳名珩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左右就洗漱完毕,而且用的还是楼下的浴室。反正保姆搬走之后,楼下已经清理干净了,两人活动起来也很方便。
擦着滴水的头发,随便裹了件浴袍出来,饭菜也都已经摆上桌,四菜一汤,虽然都是很简单的菜色,不过卖相还是不错。
他坐下来,宋凝久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站在边上帮他擦拭头发。靳名珩闻到饭菜与她身上的香味交织,伸手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胸前,感觉这一刻真是他梦想的时刻。
宋凝久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头发还没擦干呢,这会儿她摘了围裙,都把她的衣服印湿了。可是这一刻这么美好,她都不忍心推开他。
最后的结果就是宋凝久被吃了一通豆腐之后,还是换了件衣服,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点凉了。可是人心情好的时候,吃什么都是美味的。
他一点都没有辜负她这一番心意,吃了不少,整个家里都是温馨甜蜜的。
“对了,夏初呢?”幸福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想起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小家伙存在。
“她白天玩得太高兴,一天都没睡。我刚换衣服时去看了一眼,这会儿睡得香着呢。”宋凝久回答,却见靳名珩走过来。
他高大的身影罩着自己,下巴被他伸出的食指勾起,目光与他淬笑的目光相对,眼见他俯身唇朝自己落下来,却并没有与她的唇相贴。
“久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话的气息全喷过来,痒痒地扫过她的脸颊。宋凝久早就被他近在咫尺的妖孽五官给勾了心神,一时不能领会其意。
“是不是你白天故意引她玩,好创造现在的机会?”靳名珩进一步说明。
她闻言脸色微红地起身,想要反驳,他的双手却分别擦过她的腰际落在餐桌上。两人的身体并没有贴紧,却又十分暧昧,两人目光相对,他的唇一点点覆过来。
“靳名珩,你又欺负我,唔”宋凝久说,话音刚落,唇就被他完全含住。
唇齿纠缠再纠缠,他落在餐桌的手已经抚住她的腰部,慢慢由衣探进去。不知何时两人的呼吸已经紊乱,椅子被踢倒,桌子被撞歪。
随着盛着残羹剩饭的餐盘,哗啦一声掉到地上,吓了她一跳。接着身子腾空,被他抱坐到桌面上。冰凉的金丝楠木贴合着她的腿部,他脸上带着只有在床上对她的恶劣,纤细灵活的手指一动,挑开她的裤扣
宋凝久被抱回二楼的床上时,迷迷糊糊地想着餐厅那一地狼藉,她今天本来只是温馨地与他吃顿的饭,享受安静的两人世界而已,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一觉醒来,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大亮,熟悉的浑身酸痛袭来,意外看到身侧的靳名珩还在。两人睡在大床中间,即使是睡着,他的手仍霸道地锢着她的腰。
薄被下的两人肌肤相贴,他的温度暖哄哄地贴着自己。他睡得有些沉,稍长的刘海盖着饱满的额头。她伸手拨开,露出斜飞的眉,他眼睛阖着,可是睫毛真的好长好黑,密而卷翘。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她嘴里不满地咕哝,正想抽回手。
本来沉睡安详的男人,骤然睁开眼睛,身子就压过来,给了她一个密实的早安吻。
“走开,你压死我了。”她不满地推着他。
“你不是喜欢被我压?”他唇角勾着恶劣的笑。
“谁喜欢,不要脸。”她脸色红红地反驳。
“哦?是嘛,可是谁大早上对我发花痴,夸我长得好看?”他啄了下她的唇。
是啊,她大早上盯着他发痴,宋凝久这实诚的孩子终于心虚。不过既然被抓了,心虚过后又主动起来,伸出光裸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说:“那我长得漂不漂亮?”
得,这么色诱,他敢说不漂亮吗?
“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漂亮了,老婆。”甜言蜜语嘛,靳名珩从来不吝啬,终于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两人昨晚折腾得太过激烈,今早是不能了,不然这丫头是真吃不消,吃了会儿嘴才放开她,然后各自洗漱,下楼。
夏初已经醒了,保姆正在客厅里喂她吃饭,餐厅那边地上的狼藉也已经被收拾了。她自我安慰地想,幸好昨晚上去时把地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收拾了,不然不知又被她们怎么看。
夏初看两人同时出现自然很兴奋,准备吃饭时才让保姆抱着去了楼上婴儿房。两人进了餐厅,等待开饭。
“我想带夏初上亲子课,你觉得怎么样?”宋凝久咬着筷子,与靳名珩商量。
小孩子总待在家里,没有同伴也不接触外面的世界,她担心影响夏初的性格。
“好啊,有空我陪你们一起去。”靳名珩答应。
“嗯。”宋凝久点头,两人继续吃饭。
“对了,你姐姐已经回家了。”靳名珩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谢谢你,名珩。”宋凝久闻言却是很兴奋。
靳名珩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虽然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因为怕影响她的好心情。可是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说清楚。
“她过得很好,她以及宋家的所有人都比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所以不要再操心了好吗?”
宋凝久看着他,他虽然说得那样直白,可是她还是捕捉到他眼睛里的小心翼翼,是怕她因为这事与他争执吗?原来一向霸道,为所欲为的靳少,早已不知何时为她收敛。
她心里暖暖的涌上一抹感动,点头,说:“靳名珩,我答应你。只是她们这样过着便好,若万一真有天会发生什么,或连饭都吃不上,我可能”她不想瞒他,可能真的会无法坐视不理下去。
靳名珩看着她那个认真的傻模样,揉着她的头,笑说:“傻丫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果宋家人真把日子过成那样,就真的太失败了。换句话说,即便真的过成那样,他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因为他不想那些人成为牵绊她的理由。
宋凝久只是说出心里的隐忧,总觉得如今的宋家虽然落败到已经不会被任何人觊觎,可是好像总是不那么稳定。
“别想了,吃饭。”看到她那个样子,他都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美好的早晨,就被他这样破坏了。
宋凝久笑,也不想破坏这样的早餐。至于宋家,她其实也不知怎么面对,所以她盼着她们就这样下去便好,安定、平凡地过他们的日子,纵使再无交集,也好。
靳名珩夹了只小笼包咬了口,觉得味道不错,便送到她的唇边,说:“来,尝一口这个。”
家里的早餐一般都是名品店特供,味道自然是好的,她依言张嘴咬了口咀嚼。鲜嫩的汤汁带着肉香弥漫口腔,本来是极好的味道,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刺鼻。
强忍着咽下去,看他将剩下的包子放进嘴里,两人的目光仍是纠缠着的,所以空气里也都是那股肉馅的味道。
“呕”终究压不住胃里的翻涌,她干呕出声,急急奔进卫生间里。
她反应这么大,简直吓了靳名珩一跳。赶紧扔下餐具跟进去,两个保姆听到动静也侧目看着他们。
“呕呕”靳名珩进去的时候,就见她趴在水盆上哎吐着,模样十分狼狈。吐了半天,终于将胃里的东西全呕出来,然后便接了杯温水漱口。
“怎么了?没事吧?”靳名珩担忧地看着她。
宋凝久摇头,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靳名珩只好搀着她出去,这饭自然是吃不下,她捂着胃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懒得一点都不想动。
半晌,靳名珩推门进来,送了碗王妈煮的清淡的粥给她。
红枣莲子粥,带一点点清甜,是她平时最喜欢的口味。她接过用汤匙搅了搅,粥味伴着袅袅的热气升上来,她吹着粥一口都没有吃,再次丢下汤匙急急奔进洗手间。
靳名珩脸色骤变,又赶紧跟进去,看着她趴在水盆上呕吐的样子。担心的神色突然一顿,仿佛想到什么似的,上前捉住她的手,说:“走,去医院。”
“没事,大概就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下就没事,不用去医院。”忽略到他嗓音里的紧绷,觉得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其实很排斥那个地方,所以脚步粘在地上不走。
靳名珩转头看着她,问:“你确定只是吃坏肚子?”
宋凝久感觉他这问话有点奇怪,反问:“难道你还希望我有大病?”
只见他唇角露出浅浅的笑纹,问:“你这个月好朋友来过没有?”答案是确定的,因为宋凝久的身体状况他其实很上心,知道根本就没有来过。
好朋友三个字落进宋凝久的耳朵里,完全没想到他会站在卫生间跟他公然讨论这个问题,让她耳根不由发红。不过她很快就从害羞中回神,意识到他在引导自己想起什么。
想到最近两人的过分亲密,也不由愕然地问:“你是说你是说?”她手下意识地摸到腹部,心里升起奇异的感觉,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可是如果真的是显然也是一件喜事,脸上漾起的笑容激动。
相比起她,靳名珩的心里的激动其实更无法形容。终于,终于让他盼到这一天了吗?盼到了他们真正的孩子再次降临?
“走,去医院。”他抑止着心里的颤抖,再次重复,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他那样激动,可是又与上次她怀孕的反应不同。弄得宋凝久心里也莫名跟着紧张,随着他进了换衣间。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认真帮她挑了件外出服,然后过来解开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换上。
他的每个动作都很小心,亲力亲为,连根手指都没有让她动。然后牵着她下楼,找了双平底鞋子,然后弯腰亲自帮她换鞋。
那样模样令宋凝久不安,抓住他的手笑,喊:“名珩?”她就是真的怀孕了,也不必要让他做到这样。
靳名珩抬眸对她笑,那样温柔,柔得腻出水来一样,说:“没事。”
宋凝久总觉得他怪怪的,但还是听话地将脚伸进他手中的鞋子里,看他蹲在地上帮自己糸鞋带。有些疑惑地想,他这样反常是因为上次自己怀孕,他对自己太恶劣吗?
事实上靳名珩之所以这样亲力亲为,是因为他在害怕。他的内心太过激动,又怕太激动而吓着了她,更怕自己想得太过美好失望,可是还是抑止不住心里的渴望。
所以他的激动只能靠这样的举动来抑止,因为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从刚刚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动,他们终于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老天真的有灵,他希望是个女儿,让他们那个失去的孩子重新回到他们身边,他一定视若至宝,将她好好捧在手心里,拢在心间养着,护着,不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