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摆,终究低低地笑了起来,“内兄放心,朕前日便说过,若有人意图谋害皇后,便与谋害朕无异。朕,不会容得他们放肆!”
木槿撕开了与慕容氏情深脉脉的面纱后,萧以靖更是随之毫不容情地摆出自己的猜忌,不留半分情面;许思颜无法明言,却也明白无误地表示了对嫡妻的维护……
慕容雪脸上的温厚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淡淡睨向萧以靖,“哀家向来视萧寻如友,瞧来是哀家眼光有误。萧寻……早就将哀家当仇人看了吧?”
以萧以靖的年纪阅历,当年夏后在吴宫之事,自然只能从萧寻或夏后本人那里听说。夏后已逝,何况又是许思颜生母,慕容雪不便提她,遂只提带她离开吴国的萧寻。
而萧以靖听说,竟然嘲讽而笑,躬身道:“太后娘娘错了!父皇向来感激太后!”
众人尚未回味出萧以靖话中所指,慕容雪、许思颜已一起白了脸。
木槿却仰起下颔,看向身畔的许思颜,方才冷锐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那是……不自禁钻出的一缕担忧。
夏后弃先帝与他而去,转投萧寻怀抱,一直是许思颜十余年来的心病,触不得,碰不得,更提不得。直到泾阳侯府木槿解他愤郁,这才渐渐释怀,却始终有着心结。待欢颜拖着病体来见他最后一面,这心结已转作撼痛。
他注定这辈子不可能与生母团聚,哪怕一天,或者一个时辰。
太后想借萧寻挑起许思颜心中旧恨,萧以靖平平淡淡的“感激”二字,却顺利地将那恨意引向了太后。
若非慕容雪容不下夏欢颜暗中使计,萧寻根本不可能顺利带了夏欢颜回蜀,许思颜便未必与生母一别十七八年,再见面便是天人永隔……
许思颜身形有些僵。
前尘如烟,依然是焚着心的火焰,时不时灼烧着早已生根发芽的那点执念。
凉薄似清霜的黑眸从诸人面庞扫过,低眉投向木槿。
木槿却早已收了那缕担忧,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向萧以靖微笑道:“细想果然如此,还是五哥最懂父皇心思!”
她既已决定与慕容氏挑明嫌隙,再不肯虚与委蛇装什么孝女贤媳,毫不客气地接过来踩了太后一脚。
从此她担了不孝的骂名,可再有人害她,凭谁也会首先疑心到慕容雪,再不容她以伪装的笑容和温善高高在上评判是非。
慕容雪面庞端肃而痛心,一时不曾说话,临邛王却已气得哆嗦,上前道:“皇后,百善孝为先,你怎能和一个外人联手对太后如此说话?这又置皇上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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