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了厚厚衣衫重新走向后院时,闹腾了半夜的暴雨终于完全止了。舒睍莼璩
外面尚有叱喝声,却已不再有厮杀声。水汽氤氲的空气里浮动着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令人心悸的焦肉味。
但这一两日的遭遇早已将二人心志磨砺得坚若磐石。
木槿踏步走向那进汪满鲜血的院落时,脚下不曾有过半丝动摇和犹疑。
遍地流淌别人的鲜血,总比流淌她和大狼的鲜血好熨。
后面的屋宇火趁风势,此时已经烧作一片,倒是原先关押木槿等的囚室已经烧得只剩了焦黑的残垣,终于无可再烧,只冒着阵阵青烟。
成诠等正指挥禁卫军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丢入火海,忽见许思颜等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许思颜问道:“都解决了?轿”
成诠顿了顿,答道:“留了一个活口。”
许思颜眸光一沉,寒声道:“带过来!”
那边便有禁卫拖着个五花大绑浑身是血的人走来,顾湃正在旁边借着火光与同伴互相包扎伤口,见状耐不住又冲上前,提起碗口大的老拳狠揍了上去。
青桦、千陌等冷眼旁观,那神色却也是恨不得奔去捅上几刀。
禁卫军虽未吃亏,但和青桦等同仇敌忾,再不会拦阻,甚至有胆大的伸出脚来向前踹了两记。
“还不快走?装死呢!”
那人便啐了一口,抬起头来瞪向他们。
那面颊鲜血淋漓,尚有被木槿玉簪扎破的伤处。
正是慕容继棠。
转头看向许思颜等人方向时,他神色间竟有几分不羁和不屑。
许思颜仿若未见,侧耳静听成诠继续禀报。
“前面还在继续搜查,应该都是些家属和老弱仆役。我们早堵了前后门和角门,不会放跑一个。”
许思颜淡淡道:“很好!”
这才将目光投向被拉扯来的慕容继棠。
慕容继棠狼狈不堪,双目却还锐利,此时映着火光,幽幽如野狼闪烁,盯了许思颜半晌,到底躬了躬身,“臣慕容继棠,见过皇上!”
“臣?”许思颜负手而笑,“你还记得,你是臣,朕是君?”
慕容继棠道:“臣与臣父向来记得,皇上是大吴之君!臣父愿终年居于北方苦寒之地操练兵马,为大吴守卫边疆,亦是因为皇上是大吴之君,又是慕容氏至亲骨肉,太后最疼爱的独子!如此赤胆忠心,抵御外侮,一心为国,想来皇上亦是心知肚明吧?”
心知肚明……
京中有太后、临邛王干预朝政,边疆有广平侯手提重兵。
正逢雍王叛变,纵然许思颜目前已扳回劣势,也得考虑下慕容氏的态度。
若此时慕容氏帮着雍王起事,许思颜腹背受敌,如今人又不在京中,形势立时危急。纵有盛从容、苏世柏等大将相助,少不得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大吴的兵灾……
于是,便是明知慕容家与雍王之乱脱不开干系,他此时也不宜与慕容家翻脸……
成诠留了他活口,顾湃也只痛揍却未取他性命,便是这个原因。
木槿自然亦知其中关窍,一边盘算着怎么收拾他,一边只闲闲道:“听你说得果然一片赤诚之心呢!却不知你把本宫和楼相囚在这里,百般威逼加害,又是何道理?”
慕容继棠也不看她,只向许思颜道:“皇上容禀!自那日醉霞湖畔被叛兵冲散,臣一边奇怪继初大哥为何要害我们,一边又哀伤继初大哥之死,一时未及追随保护皇上。昨日听说皇上犹未返京,心下不安,一路往北行走,恰跟踪到雍王派来谋害皇后与楼相的使者,遂一路跟了过来。”
木槿给气笑了,“于是,世子你这是打算冲过程来保护本宫和楼相了?”
慕容继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