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襁褓中粉嫩可爱的女婴。
女婴奶声奶气的笑声如骄阳一样填满了她的心。
忽然,马匹嘶声惊鸣,她抬眼就见一匹飞扬驰骋的快马猛地撞向定国侯府的马车!
马车瞬间被撞翻,拉车的马夫当场吐血身亡,马车内传来婢女的惊呼和一声惨叫。
莫约十岁的少年从颠簸的马车窗里飞了出来,右腿着地。
她清晰地听到一声脆响,少年便狼狈地滚向一边。
“母亲,我的腿——”少年抬眼,扭曲的断腿让他俊朗的眉目紧拧成一团,额际青筋暴起,极力隐忍着锥心的剧痛。
“桁儿!”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定国侯府上下神色慌乱,奴仆们从角门进进出出,四处翻找着什么。
心急如焚的她连鞋也没穿,赤脚踩在碎石沙路上,双目红肿左顾右盼。
“奴婢没有!”闵月跪在慕青苑门前,红着眼争辩,“奴婢的命是夫人救的,我怎么可能故意丢了二公子?蒋星你为何要害我!”
她却没有看闵月一眼,赤足从慕青苑走了出去。
在天陵城的大街小巷上不停地徘徊寻觅数日,每当看到相似的孩童背影,欣喜和失望反复重演,犹如在天宫和地狱间不断轮回煎熬。
心如刀绞般折磨着身心俱疲的她。
不知过了几日。一个小乞丐拦下她,递给了她一张纸笺。
凭着纸笺上的图,她停在一座古朴的别院门口。
“母亲!你总算来了!”一个孩童冲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她的腰。
“熙儿!”
那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将她淹没,可是孩童脖子上系着的一块龙纹玉,却也让脆弱无助的她顿时瞠目欲裂,肝胆俱碎。
梦中的她嘶声大哭,奋力想要睁开眼睛却难以自持。
噩梦如魇,一点一滴侵蚀着她所有的坚强和抗争。
她强忍着忐忑不安的心,抱着孩童回到慕青苑时已是深夜,襁褓中的女婴睡得极其安稳。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侧眼却见烛火下女婴的脸色惨白一片,连唇上也是泛着诡异的黑青色。
“颜颜!”
她想要痛哭出声,可她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扼住——
无论她如何奋力反抗,始终无力挣脱那可怕的魔爪!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
榻上,棠贵妃的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颈,浑身是汗面色惨青,任人怎么用力掰也掰不下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蒋嬷嬷用力地晃动她的双肩,几欲喊醒她,却被左倾颜按住。
左倾颜同样白着脸,忍住手上的颤抖,将银针一一扎进她头顶几处大穴。
棠贵妃顿时不能动弹,左倾颜趁机拿开她掐着脖子的手,随后取出一个随身的小瓷瓶,将一个黑色药丸放进她舌下。
不一会儿,她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紧绷的手臂也不再僵直,
雪白的中衣被冷汗沁湿,泪水也沁湿了绣花枕,但总算是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听雨,你快去把岑太医请回来。”左倾颜转身吩咐。
听雨见棠贵妃昏睡,心中也是颇为焦急,转身跑了出去。
寂夜寝室内,唯剩棠贵妃沉睡的呼吸声。
左倾颜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目光却落到蒋嬷嬷身上,
“母亲都已经这样了,嬷嬷难道还不打算告诉我当年进宫的真正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