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故地受人好处,反而在心里产生不平衡。祁娇莺很感激地说:“祁厂长,瓦窑是你承包的,厂里的钱就是你的钱。平时你对我很照顾,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再这样对我,我会感到不安的。一百元钱的奖励我不能接受。”
“你这不是见外了我虽然承包了一个瓦窑厂,但如果没有你们工人同心协力,埋头苦干,能生产出砖和瓦吗所以说我奖励给你钱是正常的,这说明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知道吗”祁小军的话很有道理,使祁娇莺无言以对,心里只是无限的感激。
大约到了八点钟,祁娇莺把活干完,手脚洗干净后就找祁小军,祁小军见状,说:“你快回家吧!太累了吧!”
“不,厂长。”祁娇莺摇摇头,又轻声地说:“厂长,你的大恩大德我无法偿还,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把身子送给你,我明年就要出嫁了,我知道一出嫁就不值钱了。”祁娇莺说着去解脱自己那夏日的单薄衣衫。
祁小军惊慌地说着:“娇莺,你疯了,我是趁人之危的人吗”
祁小军说着动手去制止祁娇莺。于是两人揉在一起,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手忙脚乱。正在这时,一个烧窑工闯了进来,目睹了正在手慌脚乱地脱与不脱的祁小军和祁娇莺。烧窑工目睹这一切,赶紧回头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祁小军说:“混帐,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
祁娇莺感到惭愧,感到对不起祁小军,给他带来麻烦,损坏了他的名誉。当夜就自尽身亡。从此,祁小军承担起祁娇莺家庭生活的重担。于是,人们猜测:祁小军和祁娇莺是什么关系呢除了祁小军自己知道,对于别人永远是一个谜。
祁小军站在父亲的遗体前,他揭开父亲脸上的那块荷包蛋,族长如同睡去一样安详。在裤裆村老人逝世,要把遗体放在厅堂上,用三块床板翻着,遗体上盖着一床红丝绸被,嘴巴上盖着一块荷包蛋。据说这样尸体不容易臭。
现在是春天潮湿季节,东西容易霉,尸体也容易腐化。但族长的遗体放在厅堂上要等儿女回来。现在祁小军回来了,祁小玫还没有回来,听说她下午会到。
棺材已经做好,等儿女到齐盖棺。几个神婆、道人手拿一只小铃子,嘴上念念有词。在遗体前跑圈,听说这是打地狱,意思就是人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坏事。如果在人间坏事做的太多。到了阴间就会受到许多刑法。一共要经过九十九关刑法。于是,当人死了时候,死者家属都要请来神婆和道人打地狱,一关一关地去请求,送礼,走后门,多烧一点纸钱,收买座踢蝈越,高抬贵手,以减轻一点刑法,少受一点罪。
族长虽然生前做了许多善事,但他在一生中也有做过错事。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不光彩的事。人无完人嘛。
祁小军站在族长遗体前,凝视了许久,一滴一滴的泪水往下掉。许多大婆大神,大叔大姨自家人忙里忙外,有的分白,有的供香,有的串布联。棺材已经被白石灰膏刷好,棺材内放着草灰,纸和棉被。等棺材做第三个七时再刷上红色的油漆。祁小军伤心地问:“父亲怎么会上吊”
村长不敢和他说真话。只说可能病魔缝身,痛苦无比,经不起折磨。所以就自个儿先走一步了。祁小军责怪自己这么久不回来。想不到半年前出差最后和父亲谈话,回来时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具尸体。他为父亲感到可怜。他活了七十多年,为裤裆村做了不少事。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难不倒。可是他却被病魔难倒了。这时,狄小毛拿着一幅挽联来到厅堂。挽联上是这样写的:
人在生世诉不完恩恩怨怨
亡灵弃世道不尽是是非非
狄小毛将这对挽联挂在族长灵桌前,又恭敬地向族长鞠躬,以几分悲痛的语气说:“族长,你未必就这样想不开,你也未必就这样自责。祁小玫曾经嘱咐过我,要好好地照顾你族长。我不但没有照顾过你,你却因我而弃世,离开人间。”狄小毛说着又向族长的遗体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