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叫村人赶快去堵水。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裤裆村不管生什么事,凶恶婆先提锣大敲起来,全裤裆村走着。她这时边敲锣边喊叫着说:“裤裆村要取消族长了,这是没天理的事阿!这是绝子孙做的事呵!裤裆村要取消族长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灾难要降临了。”
裤裆村人被凶恶婆这么一敲锣和这么一喊叫,心如乱麻,好像日本鬼子又要进村了。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在村屋,在村头,在屋檐下,在走廊里,在茶馆中展开了关于裤裆村取消族长的大讨论,大争论,大议论。
祁海,祁水安,祁之放和祁有田等人趁机也跳了起来,嚷起了自己的意见。有人说族长不能取消,有人说族长没人当,也有人说村长生狄老师的气把族长取消了,也有人说狄老师搞了鬼,使族长选不下,干脆取消掉了。有人说不管怎样,族长不能取消。这时候,凶恶婆边敲锣边来到人群当中说:“我们四大婆曾经到水牛山上去祈梦,去勾魂老族长祁天明,问他裤裆村族长给谁当,能不能选出好族长老族长祁天明没有告诉我们谁能当族长,但他说裤裆村不能取消族长。”
众人把凶恶婆围在中间,说这是不是真的。凶恶婆大吼一声
“是!。”她又敲着锣,喊着话走着。人们一下子不约而同地说着:“去找村长,裤裆村不能取消族长。”于是人们纷纷涌上村委会,村委会门锁着。人们一阵失望。互瞧了一阵,又有人提议:去村长家。人们又纷纷涌上村长的家。
在村长家门口,许多人挤着大门口,大叫大喊:村长,族长不能取消啊!你会犯天条啊!裤裆村会毁在你的手里啊!你不能取消族长,老族长祁天明在九泉之下会找你算帐啊!
有人说:“村长,族长不能取消,要取消先取消你这个村长!”
人们跟着起哄,说:“裤裆村可以取消村长,不能取消族长,裤裆村可以不要村长,但无论如何要族长。”
村长无奈,他终于从屋里走出来,他想不到在广播里只一报,就会引起如此的震荡,人们如此地敬仰族长。他们可以不要村长,也要保住族长。难道我祁永刚真的做了件犯天条的事他面对乡亲们大声说:
“乡亲们,我要取消裤裆村族长是逼于无奈。你们都看到了,前一段选举族长,全裤裆村搞得乌七八糟。有的人趁机大搞小动作,送礼,走后门。威胁,亲戚,弄得老族长一气之下上吊自尽了。现在怎么选得下族长你们说族长该由谁来当”
村人的话多少使乡亲们稍稍地镇静一下,他们心想:是啊!谁能当族长呢
正在这疑惑之际,村长又趁热打铁地说:“乡亲们,你们想想看,如果裤裆村找一个不好的族长,把裤裆村民间活动搞得一塌糊涂,反而使裤裆村处于鸡犬不宁状态。那方是最不吉利的。”
农民是憨厚的。他们只懂劳动,他们只被村长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声,因为他们不懂如何与村长对话。只有一些小声在咕哝:“那也不能取消族长啊!”“取消族长是我祁永刚代表党政府,以我村长的名义决定取消族长制度。你们要把这件事作为一项政策,红头文字来执行的。”
乡亲们沉默无言,相顾茫然
雨,终于停了,但大地仍然一片潮湿。太阳如同一颗火球一样挂在天空上,树叶上停泊着水珠,在太阳光照射下晶莹斑斓。天空中,薄云悠悠地流泪着。农民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挑着箩筐,有的上山去,有的下田来。在田里,在山边,在路旁,人们仍然在议论关于族长的事。他们互相交换着遗憾的目光。
他们知道作为一村之长的祁永刚,他的每一句话都富有威力。他可以握住全裤裆村人的命运,他决定取消裤裆村族长,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人们只能悄悄地在饭余之后方乱骂几声村长是如何地官僚,是如何地心黑,或者谈论一些村长又怎么地不公平。但是这次村长取消了裤裆村族长。人们已经差不多公开地谈论着村长要取消族长制度,将会给裤裆村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