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会计,他一家四口人全部被活活烧死。人们面对面前的惨状,惊恐万状地喊:苍天,你怎么了
裤裆村像人死一般地寂静。裤裆村人的每一张脸上都涂上困惑的神色。阳光似魔光一样照射在裤裆村大地。两个凌乱的废墟上,两具焦黑尸体,在触目惊心地向人们昭示着可怕的魔火之灾。只要人们见到这两个废墟,心中,脑里就会灼燃起熊熊烈火,睁大惊恐的眼神,颤抖地诅咒恶梦远去。
祁海手提着尿壶,站在废墟上,对着太阳大喊大叫着:火,火,火又来了。他疯了。这位被裤裆村人称为螃蟹王,又想当裤裆村族长的老人经不起这场可怕的灾难。两条痛苦的痉挛的生命,焦烂地萎缩在废墟上,与木灰杂物沉渣粘在一起。惨裂的场面,大大地冲击着祁海的脑神经。从昨夜起,他手里始终提着一只尿壶,这只尿壶是他在生火灾时,顺手提着的一只尿壶。
大火的导火线从哪里引来的裤裆村人冷静后,提出了这个重要问题。两夜的火灾有一个共同点,都在九点左右,而且火源都是从走廊上的稻草引燃的。是人们不小心把烟蒂扔进草堆里还是哪家的小孩玩火
许多问题,疑问和猜测交织在一起。村长祁永刚立即下令,请各家各户将房屋内,包括走廊上的所有稻草,麦管等能燃烧的草木统统要远离房屋,并且要远离房屋五十米以上。村长的话人们还敢不听?
一下子全村人如同搬家一样将所有能燃烧的草木都搬出房屋。老族长祁天明的儿子祁小军干脆向村民们收购草木,积蓄在瓦窑厂里用来烧窑。于是人们一车一车地,一担一担地将草木远往瓦窑厂。
赤脚医生也在忙不交迭,她免费为那些在救火中被火烧伤的,脚踩在玻璃上的,铁钉上的人们治疗。狄小毛把学校重新整理一下,腾出三间教室,暂时作为那些被大火烧毁房屋的人们居住,并将教育基金会的所有钱款取出来作为捐助那些无家可归的悲惨人们。狄小毛再次成为风云人物。他的这一善举也得到村委会的肯定和赞扬。村长祁永刚也逐渐改变了对狄小毛的看法。祁美竹喜在心中。
裤裆村人都没有出工下田干活。各自都守在自己的家门。食不甘味,一事不干。心里总想着火灾的事。有人怀疑是人放火,也有人说是天火。这时,祁海提着尿壶大跑大叫:天火又来了,你们看看,一颗火球在天上滚动,你们看,向我们裤裆村滚来了。”
人们不禁都紧张起来,都向天空望去。没有看见火球,那是一颗太阳。许多妇人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各种小菜前往水牛山的观音庙那里烧香,拜佛,求神明。村长号召人们注意火源,并组织有关人员,赶制十部长达三十米的竹梯,用来救火备具。各家各户都准备好水桶,脸盆,并观察了各个池塘。
幸好雨季刚过不久,各个池塘的水都很满。四个婆以凶恶婆为的演讲队,敲锣打鼓,一路上念念有词:“裤裆村,火灾多,烧死人,真可怜。什么火是天火什么火是放火乡亲们,要小心!”
人们听凶恶婆这么一喊一叫,各条神经都绷紧了,似乎感到即将要生灾难了。各个人心都悬了起来。他们面对恶梦,实在措手无策。许多外乡的亲戚,朋友都纷纷前来慰问。悲戚,惊慌,胆怯,祈祷充斥着裤裆村的上空,大地。
太阳照样按它的规律和度行走着。黄昏一旦诞生,夜晚就近了。裤裆村人似乎很怕夜晚的来临。他们盼望没有夜晚,宁愿不要夜盛晚。他们拒绝睡觉。然而,夜晚还是按它的正奇时间准时来临。大地又进入一片模糊之中。月亮如期地与裤裆村人见面。人们没有什么语言,只是用目光互相交递着某种共同的愿望和警示。
许多人家不敢煮饭。他们宁愿生吃地瓜,他们怕煮饭生火引起火灾。许多人家不敢点蜡烛和煤油灯,宁愿摸索着干活。他们怕蜡烛和煤油灯弓卜生火灾。尽管夜幕已经像一张扩展的网兜住了裤裆村,尽管裤裆村人因两夜生火灾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他们还不愿意上床人睡。他们徘徊在展中,走动在走廊里,不时地看看停放在显眼处的水桶,脑子里漫卷着火灾的情景。他们仰望月色朗朗的天空,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神火,魔火,天火向裤裆村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