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哭了?
捧起她的脸,像掬着一捧清澈的水,那清泪已把两颊模糊成一片。
他们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好久好久,才相拥着跌坐在沙发床上。
小云,我们结婚吧。
筱云头枕双手,眼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好久,才吐出几个字:
这可能吗?
这回我想清楚了,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我。我必须甩掉她,我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捏紧了拳,两眼就像在喷火,如果那个臭娘们儿在眼前,他相信自己会一拳把她砸个稀烂的。
可是你想过舆论的谴责、想过你周围的环境吗?现在的报上,不是正谴责当代陈世美,还在讨论路遥的人生?一时冲动,就可能毁掉你一生的政治前途
不!这我都不管!他立刻打断了筱云的话,命运既然把你这样一个珍宝送到我面前,我怎么能失之交臂。只要能拥有你,就是一切都失去,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
说着话,他又感到自己冲动起来,猛地伏到她身上,又一阵热烈的狂吻。不仅吻她的唇,吻她的面颊耳朵,还不住地吻她的脖子那脖子白而长,就像一茎葱,他平生再没见过那样迷人而消魂的颈她已蹬掉了鞋,**的脚十趾光光,每个趾头都很饱满
她的身子又颤栗起来。
她三把两把撕掉全身衣服,把一个光艳艳的身子呈现在他的面前。刺得他眼都有点疼
什么叫牺牲,什么叫奉献,什么叫无限的爱,他就是在那一刻懂得的。
他慌乱地揉着眼,一步步后退了,定睛欣赏这大自然的造物,好一会儿,他突然用被子蒙上了头,耳朵嗡嗡直响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等他重新抬起头来,筱云已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头发却依旧披散着,两颊上闪闪的泪痕依然
他慌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能再伤害你!只有等到那一天。明天我就回去,把她处理掉
不会有那一天了。下个礼拜我就要结婚了。
谁?
韩笑天。
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也不晚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再等等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筱云已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他追到楼道里,看着她一直向前很快消失在楼梯口。他还想追下楼,一个服务员问了他一句什么,他怔怔地哼了一声,又怅然若失站了好一会儿,才返回屋里,身子沉重地靠在门上。
人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筱云对于他就是这样。几十年间有多少或老或少的女子主动上门,其间也不乏极其美丽的佳人,但几乎都没能拨动他心里的那根弦。在仅有的几个短暂的接触中,他也难以达到那种欲死欲仙的消魂境地,反觉得不如与老婆在一起更加协调也更加忘情。
然而,每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却会一次次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一夜,想起与筱云交往的每一个细节,眼前就会晃动着那一团炫目的自来,并立刻感到全身的血都往一处涌,直挺挺的,憋得他格外地难受。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他的地位曾经达到多高,他都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毛病,这毛餐是由筱云带给他的。这事没有人知道,却总是时时苦恼着他,使他感到一种自渎,感到灵与肉长久分离的痛苦与人生的悲怆。
这,是否也是对他的一个惩罚呢?
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我只能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把这一束野草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不管多少年过去,这样的文字都让他着迷、让他感动、让他震撼。在来日无多的时候,狄小毛更是反反复复地读,读一遍就有一遍的感觉,但他已不愿再表白或叙说什么,只是在苍老的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就像老牛反刍一样。
华光是一个让他梦魂萦绕的地方,并不因为那是他的家乡。这些年来,他走过了好好坏坏许多地方,又担任过大大小小许多的职务。特别是在他政治上春风得意的时候,身上究竟担任着多少虚虚实实的职衔,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