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对?
这个狄小毛沉吟着:您是指哪一方面?
当然是关于你呀。据我所知,最近有不少人,也可以说是一大批,连着给中央反映问题,并且引起了中央好螳人的警觉,对不对?
狄小毛沉下脸来:这个嘛,我也有所耳闻。无非是这样几个方面,人代会奄的问题,王强的问题,还有嘛就是一些吃吃喝喝、鸡毛蒜皮了。但是,在这两个问题上,我的确是问心无愧的,也不怕他们掘地三尺,所以我该干什么还f什么,真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几件事玉山给我讲过,我也相信你有人说,你还包养着一个情妇?
什么什么!狄小毛正在喝水,一用劲差点把茶杯磕碎,水洒了一茶几:真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没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说是你大学同学;却又比你小好多岁,搞艺术的?
胡说,纯粹是胡说!不瞒您老,我倒的确有这么个同学,也的确是好朋友,但也就仅此而已。人家结婚都十几年了,丈夫还是个大学者,怎么是包养情妇?!
胡敬一直看着他平静下来,才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说,不可小视。这些人,什么东西捏不出来。还足讲点历史吧。我在咱们省几十年了,咱们省的干部历史我太清楚了。可以说,几卜年间,反反复复,恩恩怨怨,有根子,也有气候,一有机会,就要冒出来的。现在看来,就有一拨子人,而且是既得利益者,他自己虽然下来了,他们的代言人还在,只要你敢于冒出头,敢于触动他们的利益,就要千方百计把你弄下去。这种封建的东西,实在是很可怕的。而且我相信,现在只要是于事情的,在谁身上找不出一点问题来?
这倒也是狄小毛盯着那张皱巴巴的脸,就像盯着一部沧桑的历史,就像面对着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您老冀焉讨。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真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趁早擦擦干净,不要真让人家抓住什么。
好好,谢谢您老!狄小毛很动感情地握住老头子颤抖的手,使劲地摇着,就像摇故乡的那一棵老槐树。
临出门,老头子又说:我想,你是不是去看看杨旭?
不,我不去。
那就算我没说。
离开胡敬家,狄小毛没有带胡玉山,独自坐车去看孟永清了。大街上拥挤得很,小车走走停停,几乎每个十字路口都得停车。说也奇怪,只要一个路口遇上红灯,几乎每个路口都是红灯。赵师傅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开停停,一边气得直骂:走遍全国,数咱们省城交通混乱呢,像这些路口,怎么着也该修立交桥吧!狄小毛说:不是立交桥,咱们这儿的问题,主要是缺乏科学规划。由此,他又想到了当年在华光拓宽马路的事,觉得真是自己的一个杰作!
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从一个农民的儿子成为这个省屈指可数的人物了,回想这二十年,自己究竟给这个地方留下些什么可资回忆的东西呢?想来想去,竞没有多少可值得留恋的。当然,这二十年的变化是惊人的,但是在这种惊人的变化中,又有多少真是自己主动创造的?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片舞台,真想甩开各种纠缠不清的关系,做几件值得称道的-殳有愧憾的事情,难道这个机会就要过去了?一路上他恍恍惚惚地想着,总觉得胡老头说得太言过其实,心情逐渐地平静下来。进电梯的时候,竟冲着电梯服务员笑一笑,小姑娘立刻有点发颤地叫了一声狄省长,反弄得他发了一愣。
孟永清穿着一身内衣,在一架联合健身器上汗流浃背地锻炼身体,看到他进来,连忙招招手让他坐,然后从卫生间绞了条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坐在他身边:
都是你搞的,让我少跑了二百步。我已定了标准的,每天都要跑两千步。
是吗,狄小毛嘿嘿一笑:你那完全是吃饭撑的。老百姓早说了,城隍庙失火,烧得鬼抽筋呢。要真想锻炼,到地里挥锄头去。
你看你,满脑子农民意识。我郑重提醒你,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必须加倍珍爱生命,降是一切幸福的载体嘛。
当然,这话我早说过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搞**!
两人逗笑了一会儿,孟永清忽然神秘地说:你知道我这次来做什么?查案。一个倒卖进口计划的大案。涉及上亿的资金。一位副总理亲自批示,要一查到底。
是吗?是哪一个企业,我怎么没听说过?狄小毛心里不由得一紧,却故意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