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杨旭真正开心地笑起来,完全沉浸在了无比的欢乐之中。
而且,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是众叛亲离,所有的人都在对你撒谎,都在欺骗你,就连一直跟在你身边的胡玉山,也早已经背叛了你。在隔离的那几天,是他带头说出了你的许许多多内幕,包括王强送你的五千块钱看到这一切,我要再说一句,你能说我没有胜利吗?
可是,你并没有胜利!狄小毛已顾不得再回想胡玉山的事,只好更加坚决地说:比起这个急剧变化的时代,你我之间那点恩怨太微不足道了,为了那点恩怨活着,太渺小了。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之间这一切,我们还可以办多少事情!人哪,历史给予我们的机会是那样少,而我们居然连这么一些小的机会也没有真正抓住,这不是太可悲了吗?不说别的,看看华光集团那些贫困的下岗职工,还有差点被炸成碎片的魏宝同,你不觉得我们之问这一切,太无聊了吗?
狄小毛还在很沉痛地说着,却发现杨旭早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各色的彩灯照耀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这番话讲得也很无聊,沮丧地坐下来。那本大红的聘书还撂在茶几上,似乎在对着他讥笑。他拿起来端详一番,冷笑一声,嚓嚓撕了一个粉碎。
这一夜,他该怎么度过呢?
他又给陈雪霖挂电话。这家伙连手机也关了,根本就打不通。
人哪,平时有那么多“朋友”整天处在世俗的喧嚣之中,怎么能够想到,此刻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啊。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许久不来往的女人。
是啊,这些日子过得昏昏沉沉,所有属于正常人的思想和情感似乎都被抽空了此刻,在这死寂的静夜里,一想到她,就像突然走进一片雨后的树林里,所有的情感都复活了,所有的触角都张开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实实在在的人间,苏醒了久已尘封的做人的**真是的,这些日子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呢?那个曾经点燃他第二次欲念的鲜活的生命。
**一经苏醒,就变得那样强烈那样执拗。他在地上转来转去,边搓手边思索,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这个美丽而温情的姑娘。
但是,分别这么长时间了,又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心高气傲的她还会认他吗?
他立刻打开电话记录,一个个翻捡着这些日子的来电。很快,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跳了出来。好像是她!她居然来过电话?狄小毛一阵惊喜,立刻把这个电话拨打进去。
电话里传来一个款款的女声:喂,是哪里?
狄小毛感到自己的心像年轻时一样强烈地跳个不休,不太有把握地小声问:你是
电话里忽然格格地笑起来,声调也变得长长的,顽皮地说:我是郝思嘉
嗅,果然是她!狄小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长长的顽皮的调子太熟悉了,郝思嘉这三个字也完全是他送给她的。从第一次见面,当她报出自己的名字白思嘉后,他当即就说,快改了吧,还是叫郝思嘉,这个名字好记!此后,不管什么时候,每一次见面,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总是这样,这几乎已成为他们之间特有的一种语汇了。
只要一想到这三个字,听到这拖长的、顽皮的语调,狄小毛心里就会涌出许多温馨而甜蜜的回忆尤其是在此刻这个最灰暗的日子,狄小毛更是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差点哭出来。好半天,才努力控制住自己冲动的感情,旧能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这你就别管了。怎么现在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特想见我?
当然
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如果方便
嗨,你呀,怎么现在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害怕,你还怕什么,那我就挂电话了?
别千万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又不说出来,官僚习气,当官都当傻了,可悲可叹啊!这东西,恐怕真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你呀还是那么俏皮。
正所谓青山易改,本性难易你等着,我十分钟之后到!
放下电话,狄小毛感到手里虚虚的,像握着一个氤氤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