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下保证:“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吗?我把定金都带来了,瞧,全是现款”
他打开密码箱,只见夹层里果然塞满了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带这么多现钞入境,真不知这老贼是如何混过海关的。老头也真淫邪,莉倩刚才那随手一捏,又勾起了他的情浴,也不顾她正开着车,一只手就伸进了她的裙裾,两根老指头摸索着探进了那薄如蝉翼的真丝裤头。莉倩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克制着厌恶地拨开了那只老爪子,说别逗了,今晚我来宾馆找你,万无一失,不过现在还是先跟我先生见面吧
“欧宝”车开进一条闹哄哄的商业小街,显得十分扎眼,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了一家门脸不大的小商行前。黎正君紧抱着密码箱,跟着莉倩下了车,东张西望地走向小楼。他狐疑地嘀咕着:“怎么是这么个地方?不像做大生意的呀”
莉倩回首嫣然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做‘黑车’生意,你还敢摆到外滩、摆到南京路上去?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来吗?”
黎正君终于笑了:“达令,你这是用我刚说过的话,对付我呀哈哈。”
他俩进了店铺,—个长着双粗糙大手的中年汉子带着个丰乳肥臀、风情万种的打工妹,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那汉子说:“老板在上面等着,女士、先生,请,请”他引着二人穿过依旧堆积着大包棉麻织品货物包的店堂,一边哆嗦个不停。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上狭窄的楼梯,汉子马上回头一努嘴,那丫头立刻扭动着肥敦敦的屁股,去关死了店门。
黎正君终于上了楼。他一下呆住了:
狄庆槐、张福林和那两位杀气腾腾的“业余侦探”整整齐齐地挤在一张沙发上,四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他转过身去,莉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等他吐出半个字,东亚公司的老板张福林已恶狠狠地迎了上来:
“黎老板,久违了!”
狄庆槐当然不会想到,他这头刚刚大功告成,家里却又出了大事!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由瞿志平和庆祥大刀阔斧整治灯饰厂引起的:改造旧有的生产线上新产品,资金缺口太大,公司和村里都不肯拿钱,于是狄庆祥一不做二不休,就停发了厂里工人的一切福利和工资,这一来顿时天下大乱,在吴泰安一帮人的煽动下,厂里工人吴贵民带头,一帮人就直奔公司仓库,准备哄抢物资作鸟兽散了!
厂里狄姓家族的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对峙了一天一夜,互不相让。这光景连始作俑者吴泰安也怵了,真要闹出大乱子来呢,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更主要的,他也并不想看到灯饰厂彻底完蛋的局面。他趁不备溜回家,想找父亲讨个主意。
吴树生长久等待的正是这个局面,他现在要做的根本不是替谁出主意,而是自己要登台了。当晚他紧急召开了村委会,村干部都来了,几乎都是吴家圈子的人,可出乎他的意料,大家纷纷把矛头指向外来者瞿志平,说是他在背后指使狄庆祥造成如此混乱的局面,异口同声要赶他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大家一致要吴树生表态,哪知他却说:
“要我表态?好吧,我只说三句话:第一,工资确实不能发;第二,瞿志平不能撤”
吴泰安大惊失色:“什么,你说什么?”
吴树生不理他,继续说下去:“第三,从现在起,由我负责狄家湾的一切工作,包括农工贸股份公司的所有业务”
向来支持他的村委吴吉顺恨恨地望着他:“吴书记,你这不是给我们来了个釜底抽薪,拆我们的台吗?”
吴树生冷冷地说:“拆台?谁拆谁的台,还不知道呢!泰安,吉顺,你们搞得太过分了!物极必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道理,你们根本不懂。我看,你们最适合做的,还是种地。”
吴泰安大叫:“爸,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吴吉顺愣了半天,明白了,咬牙切齿道:“我懂,我终于懂了,你是拿我们当枪使,当垫脚石,过河拆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呀!”
“吉顺啊,你还满嘴的词儿呢!你知不知道,狄庆祥、瞿志平已经抓牢了哄抢仓库这个天赐良机,要全面反攻呢!”
吴泰安不解地说:“他人都不见了,怎么会?”
吴树生哼了一声:“不见了,哪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向县公安局报案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呀!我不出面收拾残局,是再也不行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