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狄庆槐恼火地进了自己的家门,立刻就冲正坐床前发呆的妻子吼:“你给我站起来!”
秋云一惊,顺从地站了起来。狄庆槐逼过去:“你说,是不是你在老头子面前搬弄是非?”
秋云眼里的泪水已经干了,无所畏惧地点点头:“是我说的。庆槐,你真别太过分了!我要不是你们狄家的人,我就不多这个嘴。你这样闹,人家又会看笑话的”
狄庆槐简直暴跳如雷:“好啊,你还敢跟我顶嘴了?”话刚落音,他就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秋云捂住脸,咬住嘴唇,极其惊讶地望着丈夫。在这双悲凉、怨愤的目光下,狄庆槐也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扭头冲出门去。
一出门正好碰上吴馨兰,她惊讶地问:“庆槐哥,怎么了?”
狄庆槐推开她,一声不吭地出了院子。馨兰听见了屋里秋云的啜泣声,心中一紧,急忙奔了进去,果然看见秋云趴在桌上,紧紧捂住脸,拼命忍邹声,不想让别人听见。
馨兰连声问道:“嫂子,嫂子,怎么回事?”
秋云不吭声,只使劲摇头。馨兰将她埋着的脸抬起来,不禁十分陪然:“嫂子,他打了你?”
泪流满面的秋云捂住了脸:“没,没有”
馨兰用力掰开了秋云的手,只见她的脸颊上,留着几根红红的指印!
馨兰气坏了,高喊起来:“好啊!他敢打人!”
秋云紧紧抱住了馨兰,恳求道:“你别喊,别喊,我求你了!”
馨兰不喊了。她同情地看着秋云,忽然平静下来,正色道:“嫂子,你们吵架是吵架,可他一出手事情就不一样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动手打老婆!嫂子,他狄庆槐要开了这个头,以后还得了?这回非治住他不可!”
秋云眼泪汪汪地望着她:“馨兰,道理我全都懂,可这时候,村里、公司里那一堆事刚刚有个头绪,总不好再去为我这些小事分心的馨兰,这些事,尤其是你和志平别掺和进来,你爸跟我们家有矛盾,狄庆槐也一直防着志平,怕志平跟他争那个厂长馨兰,我求你了,谁也别告诉,啊?庆槐他也是心里一时犯急”
馨兰望着秋云万般无奈的泪眼,慢慢点点头,眼圈也红了。
然而出于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馨兰感到这口恶气实在难消,进了厂上了一会儿班,实在忍不住,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庆祥说了。
庆祥十分惊诧地叫道:“他简直疯了!我们家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馨兰沉思着说:“我看他倒没疯,只是从上海回来,像变了—个人,简直认不出来r”
“馨兰,事情已经出了,你说该怎么办?我嫂子那么好一个人,这下日子要难过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呀。”
馨兰说:“我们一起去找你哥,要他向秋云嫂子认错、道歉,保证下次不再犯!要不行,就告诉你爸爸,狄老伯肯定饶不了他!”
庆祥摇摇头:“完了我哥还不照样给嫂子脸色看?这恐怕不行。”
“倒也是,你嫂子那脾气,再委屈也不会说出来的。中午要不是我看见了,这事谁也不会知道的。”
庆祥想了想,毅然道:“馨兰,我们家的事,你最好别搅和进来”
馨兰变了脸:“嗬,怎么说着就拿我当外人了?这事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呢。”
庆祥发狠地:“所以该我先去找我哥!”说完,他就径直往厂长办公室奔去。
狄庆祥在厂长办公室没有见到他哥的人影儿,因为这时候,狄庆槐正跟他的相好瞿玉贞,在村外小河边的一片树林里幽会呢。这一套也是刚从城里人那儿学来的:跟老婆赌气了,就上情人那儿找安慰不,这也许是千古不变的一条“男人游戏规则”吧。
已是夕阳西斜时分,落日的余辉将小河和树林染上一层金色印晚霞,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满世界只剩下了他俩。玉贞依偎在狄庆槐怀里,充满温柔地说:
“要是这世界上真的只剩下我们俩,那是种什么感觉?我天天盼啊盼,做梦都想着跟你单独呆在一起”
狄庆槐难看地笑笑:“你以为我不想?要不是跟她闹翻了,我也迈不出这一步啊。”
玉贞嗔道:“还好意思说呢我到现在都单身一人,你说是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