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用这个是要造那个连射弩和战车的,真要他们有了这东西,只怕咱们汉人的江山就算是彻底完了!”
王氏到底是个女人,她自然难以割舍孩子们的性命的“夫君,这这要不献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王昌慢慢用布包再把物件收了回去,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唉!我也是为这作难啊!”王氏不再出声,她知道丈夫实在是被逼得没法了,不然也不会想着问她这个妇道人家的意见的。她缓缓抬起头,望着晃动的焊光。你看那蜡烛流下的点点烛泪的形状,不似眼泪么!她自己的眼泪更似那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淌下来。
“只能怨自己命苦,也怨孩子们命苦。”心想着,要让丈夫做出忠义的选择,可这口咋就那么难张啊,要有个两全的主意该多好!小心的拿眼瞅瞅丈夫的神色,又想说要他顾念孩子们的性命,可是话到了嘴边变成:“是啊,可怎生想个法子呢!”
王昌看了女人一眼,知道她认命了,无论自己如何选择,都会跟了去。心中一酸忧伤的想道:“这样,一家人往黄泉路上去走只怕也好走些,可是都没了头呢,怎么能认得出来呢!”
第二天是一个阴雨的日子,连日烈日下显得浮躁的灰尘被雨滴激起,使空气之中飘起一阵尘土的味道。王昌并没似大多数的人一样松一气,至少暂时使人离开了夏日的炎热。
“师傅,您喝茶”徒弟庆红端来在炉边煨的滚热的茶送到王昌面前。
说起来这个徒弟,王昌是顶不喜欢,虽然他也算是心思灵巧的一个孩子,而且对他及他的家人也都孝敬异常,可是王昌就是不喜欢他。因为他自己跑到清军在营来的,而且由于一张巧嘴,能说会道深得管事的军官的喜欢,特意被派在他的身边来。
所以王昌虽然不喜欢他,师徒两个表面上处的也算是欢欢喜喜。他也是王昌的一个心病,估摸着自己造出来链子的事恐怕他也能猜个**不离十,就怕他到清军管营的把总那儿说上一声,自己这脑袋只怕立时就是要掉的了。
雷声敲打着天空,雨越发大将起来,甚至支着炉子的席棚子几乎抵抗不住的在风雨之中飘摇着,眼看就要塌了似的。对于这些王昌是一丝一毫都不理会,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淋点雨算什么呢?
“师傅师傅”往日灵牙利齿的庆红竟然出奇的有些口吃,嘴里连叫了两声,可就是不往下说。
趁着“哗哗”王昌假做没有听见,只是盯着雨打在地下已然形成的小河上飘浮的那些垃圾在水面打着旋。谁能想到庆红居然凑到他的耳边,用轻声到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说道:“师傅,你不顾着师娘,也得顾着孩儿们不是,那事可要早做决断啊!
猛然间,王昌回过头来,发红的目光紧紧盯着在他耳边说话的庆红。庆红的眼中闪烁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某种奇异的光芒,不过王昌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内心之中他已然作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