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发出当当大响,也不断有人震得翻翻滚滚,十几个灰衣道士依然旋仆旋起,奋力抢攻不懈。就在此时,殿门前有人沉喝了一声:“住手。”喝声不响,但全部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此人出来之后,云板声已经候然停止,他喝声出口,十几个灰衣道士的攻势,也及时停住,一齐往两边退开。金鞭叟等六人抬目看去,只见大殿前石阶上并肩站着两个身穿大红衫的汉子,左首一个年约四旬出头,浓眉如帚,面目深沉。
右首一个,只有三十来岁,脸型尘瘦。四旬出头的红衣汉子等十几名灰衣道士退开之后,他目光徐徐掠过了六人,才拱拱手道:“六位能够深入敝教道院,当是非常之辈,请到上面奉茶。”
他面目虽极沉,但话却说得很大方。金鞭叟田五常收起挥日鞭,回头笑道:“三位大师,咱们上去,请。”智虔大师等三人一齐合十道:“三位老施主请。”六人登上石级。红衣中年汉子抬抬手道:“请。”金鞭叟等六人也不和他客气,一齐进人石门。
三间大殿,居然十分宽广,足可容纳五百人聚会,中间是一神龛,黄幔低垂,看不见供的是何方神圣?此时大殿上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那两个红衣汉子是陪同金鞭叟等六人进来的。
随着十儿名灰衣道士也鱼贯走入。他们只是在下首(入门处),分两边抱刀站定下来。这意思极为明显,他们守住出口是截断退路,不让六人有夺门而出的机会,金鞭叟等六人却连正眼也没看他们一眼。那红衣汉子直到此时,才目光一抬,抱抱拳道:“六位夤夜光临敞教道院,不知有何见教,现在可以说了。”
他现在的口气比方才倔傲多了,金鞭叟田五常洪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红衣汉子傲然笑道:“在下任乘风,忝任敝教总值。”伸手一指另一个红衣汉子,说道:“他是五师弟缪放,在下也想请教六位的大名,不知如何称呼?”管巧巧曾说:教主门下有五个弟子。
除了被制住的二弟子总巡伍致中,已死的三弟子束化龙、四弟子万成章,这两个该是大弟子和五弟子。金鞭叟哼道:“老夫田五常。”天池钓叟接道:“老夫姜超然。”南山樵子道:“老夫陶石田。”
智虔大师怀抱禅杖,合十道:“贫衲智虔,他们是贫衲师弟智成、智难。”“哈哈,终南三老,少林寺三位智字辈的高憎。”任乘风点着头,沉笑道:“果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只不知夜闯敝道院,所为何来?”
智虔大师道:“贵教作为,远的不去说他,最近火焚万松山庄,劫持所有的人,再以迷迭散迷失神志,以供驱策,老朽就是被迷失神志,派往少林寺作为内应的人,贵教中人乔装香客,准备大举袭击敝寺,结果并未得逞。
直到最近,敝寺才知道贵教以行宫名义,隐迹于此,穴处洞窟,自是包藏祸心,别有阴谋,敝寺不得不问,老朽据闻,贵教道院有三位值坛坛主,任施主是否可以请三位坛主出来?老朽等人有事相请。”
任乘风身为总巡,一向目空四海,本是极为狂傲的人,但今晚来人都是极负盛名的高手,倒也不敢作主了,略为抱拳道:“六位既然要会会敝教三位坛主,且容任某进去禀报一声”话声未落,空听殿后有人接口说道:“咱们已经出来了。”
随着话声,从神龛后面已经转出三个手持拂坐,身穿月白道袍的道人来。中间一个年约六旬,其余两人也都在五旬以上。六人之中,少林寺这三位大师,平常很少在江湖走动,但金鞭叟、天池钓叟和南山樵子,却都是老江湖了,他们面对着这三个白衣道人,竟然是江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金鞭叟田五常洪笑一声道:“三位就是白衣圣教道院的值坛坛主了?”中间一个道人领首道:“不错,正是贫道三人。”
南山樵子道:“请恕咱们眼生,三位总有个道号吧?”“贫道三人从未在江湖走动,诸位自然从未见过了。”中问道人微微一哂道:“贫道玄清子,他们是玄载子,玄仁子。”天池钓叟道:“三位坛下,不知有多少教徒?”
玄清子浓哼一声,道:“诸位夜闯本教道院,自然是有意赐教而来,何用多问?”天池钓叟洪笑道:“咱们今晚确实要分个胜负存亡,所以必须先问个清楚,三位最好把你们道院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免得有漏网之人。”
要犁庭扫穴,自然不能有人漏网,这话听得三个坛主都不禁勃然变色。“好狂的口气。”玄仁子怒声道:“你们以为可以稳操胜算吗?”
玄清子朝他一摆手,深沉笑道:“这样也好,今晚是一场难得一见的盛会,让本院道友一起出来观摩,也未尝不是好事。”说到这里,朝任乘风道:“你去要院中道友都出来观战。”
任乘风躬身领命,从身边取出一个金哨,就唇轻轻吹了三声。哨音短促尖锐,这三声当然是集合道院中道友的信号了,方才一阵紧急的云板声音,道院中所有灰衣道士自然全听到了,他们之中。